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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他遲疑之時,被她尋到了空隙,撩開衣服,用力按在了他的居髎穴上。
「嘶——」潿洲王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無奈地道:「你的手勁怎麼這麼大。」
蘇令德抬起頭來,莞爾一笑:「我知道什麼是夫妻。」她的笑容裡有幾分狡黠:「但如今這局面,也沒關係,不是嗎?」
反正他打不過她。
潿洲王一噎。
可蘇令德不會給他回擊的機會,她說完就微微傾身,靠近潿洲王的脖頸:「那我要從你的肩膀順著脖子按到風池穴了?」
她的聲音輕快,如鶯鸝蹄春,如清泉擊石,讓人一聽便心生喜悅。她的青絲垂落到他的臉頰,傳來淡淡的皂角香氣,也像春日冒芽的青草氣味——她身上的一切,都浸潤著春風的勃勃生機。
「好啊。」潿洲王的聲音也帶著笑:「總不能比你按居髎穴更疼了。」
蘇令德展顏一笑。因著潿洲王這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氣勢,先前醫侍帶來的驚恐與不安在她心中蕩然無存。
她笑起來時太過燦爛,滿園奼紫嫣紅,都要在她的笑容裡黯然失色。潿洲王一時被這笑容晃了心神。
「謝謝你。」蘇令德坐到他的身後,將手指落在他的肩上。
潿洲王感受著她指尖的乾燥溫暖,垂眸:「你替我按陽蹺脈,我尚未言謝,你謝我作甚?」
「謝謝你大病初醒,就願意替我說話解圍。擔心我慌亂無措,就跟我閒話了那麼久。還肯信任我,讓我幫你按陽蹺脈。」蘇令德此時坐在潿洲王的身後,潿洲王看不見她的神色,卻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鄭重來。
潿洲王嘴角勾了勾:「蘇姑娘,別誤會,我只是素來憐香惜玉。」
蘇令德轉到他的正面,去按在他臉部的穴位,笑道:「那就謝你憐香惜玉。」
這算哪門子的謝。潿洲王下意識地想要睜眼說話,卻被她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臉,訓道:「不要亂動,小心受傷。」
潿洲王當真就不動了,隨她按完。
「好啦。」蘇令德鬆開手,拍了拍,聲音含笑:「以後每天早晚各一次。」
潿洲王眼角微揚,丹鳳眼狹長,笑容裡摻雜幾分戲謔:「蘇姑娘,你替我按了一次陽蹺脈,足以在王府裡證明我對你的信任。你若是打算早晚都按,會讓我誤以為你當真是想要我活下來。」
蘇令德詫異地道:「我當然希望你活下來。」
潿洲王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道:「你是希望我活得足夠久,但最好也別太久。你父親是縣尉,受制於陶大將軍。倭寇年年擾邊,你父親領兵如何,拿得下明年抵禦倭寇的功勳嗎?拿不下也無妨,你父親是我岳丈,明年自該升官。這醫侍也算是驗證我的確是半身不遂了,所以我今年還死不了,你大可不必費心勞神。」
他三言兩語,已讓蘇令德繃緊了身體。
「我只是胡亂一說,你當什麼真呢?」潿洲王半眯著眼睛,不緊不慢地道:「若是不小心說中了,那也正好可以讓你知道,這一年,你大可躺著享福。」
「不要。」蘇令德緊繃的脊背反倒漸漸地舒緩下來,潿洲王看穿了她的私心卻還肯幫她一把,她才真正放下心來:「你說那麼多,就是嫌麻煩,不想按陽蹺脈罷了。」
潿洲王有幾分詫異,笑著睜開眼:「既然知道,那還來煩我作甚?」
蘇令德鄭重其事地望著他:「我有私心不假,可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來的真心,也不假。」
「你又不喜歡我,多半也是被強迫來沖喜。」潿洲王覺得她有趣,笑了笑:「你才剛及笄,小姑娘家家,懂什麼真心?」
「那你還沒弱冠呢,你都知道自己一定不想活了。」蘇令德毫不示弱。
蘇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