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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倩語還沒明白她此話何意,就聽到鮑嬤嬤無比驚駭地道:「昭儀!昭儀!大皇子落水——大皇子他——」鮑嬤嬤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已經是老淚縱橫。
「什麼!?」陶倩語登時頭暈目眩,她終於明白曹皇后為什麼會在臨死之前說這麼多話——曹皇后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
陶倩語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摔在門框上時,裝著鴆酒的瓷瓶滾落在了她的腳邊。
她哭喊著大皇子的乳名向外狂奔時,身後的人和著血淚在哀唱——
「宮中千門復萬戶,君恩反覆誰能數。君心與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
後宮大亂之時,喬裝打扮之後的曹嵐正顫顫巍巍地跪在趙太后身前:「姑母託付小女,她深受太后的眷顧,如此深恩無以為報。但她已必死無疑,只怕不能陪您誦經唸佛,哀求小女將這一疊她抄好的經書和書信都交給您。」
「小女也知道自己要引頸就戮,只求太后娘娘平安喜樂,以全姑母心願。」曹嵐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趙太后接過了書信,她神色怔怔,但沒有拆信,而是忽地問道:「舒兒和德姐兒……他們要好嗎?」
這話來得似是沒頭沒尾,讓曹嵐緊繃的神經都不由得一下僵住了,旋即,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如今皇帝與玄時舒的處境何其相似。
他們的正妻一個已死,一個將亡。
可他們兩人又是如此的不同,這不同大到曹嵐幾乎毫無遲疑地道:「王爺和王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趙太后的眼淚落在了手中的信上:「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她喃喃著拆開了曹皇后的書信。
趙太后只看了一眼,渾身就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知道!他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第80章 赴京 「令令,我會為了你,拼盡全力地……
曹嵐震驚而害怕地看著趙太后, 她從來沒見過趙太后近乎癲狂的模樣。曹嵐渾身發抖,忍不住跪著往後挪,試圖遠離趙太后一些。
「太后, 太后!大皇子落水身亡——」蔡嬤嬤匆忙的腳步和驚愕的聲音打碎了曹嵐的恐懼, 曹嵐茫然地看向門口。她以為她率先聽到的,會是曹皇后的死訊。
大皇子……死了?
趙太后如五雷轟頂, 緊緊地攥著曹皇后的信。信皺成了一團, 她的臉也皺成了一團:「造孽……造孽啊……」
趙太后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字,彷彿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再也無法起身。
趙太后病了,病得很重。
潿洲王不等皇帝三令五申,聽到訊息之後即刻動身,拖著病體親赴應天城。
然而,潿洲王行程過半,陳諒一方卻明文對潿洲王發出了警告。
陳諒稱, 蘇顯允既然已經查出曹為刀是真正的通敵叛國的兇手, 可皇帝明知真相,卻遲遲不替攝政王正名,其中內情,潿洲王理當三思。
潿洲王妃失蹤之時, 曹為刀早就命喪黃泉,他在支葉郡的舊部都被控制了起來, 究竟還有誰能厲害到殺了潿洲王妃一行人?
而且,如果先前攝政王舊部所為之事, 都是曹為刀所做。可曹家和大長公主、魏家,分明從未交惡,甚至交集都算不上多。那曹家所求為何?僅僅只是一個支葉郡的郡尉?
再者, 曹為刀身在支葉城,哪兒來的此等手段,還能在天子腳下攪動風雲?
曹為刀,說到底,恐怕不過只是一把刀而已。
那,握刀的人,又是誰?
陳諒的問題無人回答,也沒有人敢回答。
就連程丞相看著手下傳來的一疊又一疊的有關陳諒之言的密報,也覺得寒氣從脊背攀了上來。
左長史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