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阿雪,忍一忍。”(第2/3 頁)
不敢進來。
江懸喃喃自語著什麼,嘴唇微微翕張。蕭承鄴低頭,凝神細聽,隱約捕捉到“好痛”、“不要”的字眼。
若是清醒時,江懸斷不會說出這種話。
蕭承鄴的手在半空頓了頓,最終還是緩緩落在江懸頭頂,一下一下慢慢撫摸。江懸閉上眼睛,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緩慢,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蜷著身子睡著了。
門口有窸窣聲,蕭承鄴抬頭,何瑞從門外進來,無聲地行禮。
蕭承鄴看了眼熟睡的江懸,站起身,壓低聲音問:“太醫不是讓你靜養麼?”
“奴才牽掛皇上,心裡不踏實。”何瑞答。
“幾時了?”
“寅時剛過,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嗯。”
何瑞來時端來了朝服和朝靴,蕭承鄴在映雪宮更衣盥漱便可直接去承天殿上朝。
礙於江懸身份特殊,蕭承鄴每次留宿這裡都只帶何瑞一人伺候,何瑞若是今天不來,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念及此,蕭承鄴淡淡問:“傷好些了麼?”
“回皇上,無妨,只是皮外傷。”
蕭承鄴輕瞥何瑞一眼,淡笑:“他年少時候就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辣,想傷你,怎麼可能只是皮外傷?”
何瑞笑笑:“您也說了,年少時候。江公子如今身子骨孱弱,定是不比那時了。”
換好朝服,天矇矇亮,蕭承鄴臨走前想到什麼,對何瑞說:“一會兒再叫張太醫來看看。”
何瑞頷首:“是。”
江懸醒來時,天色昏暗,太醫白天來看過他,他竟也無所覺察。
連著兩天被如此折磨,他的身體已然支撐不住,慢慢坐起來,兩條腿像沒了知覺般不聽使喚,頭也昏昏沉沉,還沒坐穩,只覺眼前一黑,竟然就這麼直挺挺栽了下去。
這次江懸在床上躺了整整二十天。
各種珍貴藥材不要錢似的往映雪宮送,張太醫守在床邊不眠不休,生怕一個闔眼,那根吊命的線就斷了。
江懸終於醒來那天下了場雨,夏天過去,樹葉落了滿院。他睜開眼,緩緩轉頭望向窗外,太久沒用過的喉嚨乾澀喑啞,張了張口,只發出一聲低低的嘶鳴。
伏在案前寫藥方的張太醫立馬聞聲轉頭,先是一愣,然後大驚失色道:“醒了!”
玉嬋從外面跌跌撞撞跑進來:“公子,公子醒了嗎?”
兩人驚動了映雪宮其他人,宮女太監一個個跑來,張太醫為江懸診脈,玉嬋吩咐宮人煎藥端水,好一陣忙活,江懸終於能開口說話。
房裡只留玉嬋伺候,江懸開口,第一句話問:“現在是什麼日子?”
“八月初七了。公子。”玉嬋回答。
八月初七……中秋還沒過。
江懸心裡懸著一塊石頭悄然落下,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
“秦王,回京了麼?”
“秦王?”江懸從未提起過這位王爺,玉嬋心下疑惑,回答說,“聽說已經在路上了,最晚後天就該到了吧。”
“後天……”
江懸喃喃重複,疲倦地閉上眼睛。
——就算回來怕也見不到,這麼多年,不知那人還記不記得自己。
想必不記得了罷。
那時他囚困於皇宮,蕭承鄴對外稱他已死,將他的衣冠與父兄一起葬入江家陵園。一晃七年,墳頭青草想來也已鬱鬱蔥蔥,而他的名字恐怕早已成為書頁中輕描淡寫的一筆,與千萬個用血肉托起大梁王朝的將士一起。
江懸情願自己最後的結局如同蕭承鄴編造的謊言,好過如今午夜夢迴,想起將自己護在身下的兄長和拼死惡戰的父親,恨與愧交織難消。
經此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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