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蠢東西。”(第1/3 頁)
晚上睡前,玉嬋來伺候江懸盥洗更衣。
今日依舊是一件月白雲錦睡袍,差不多的款式,蕭承鄴不知吩咐織造處給江懸做了多少件。江懸垂眸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系衣帶的玉嬋,淡淡開口問:“今夜你在門外,聽到或看到了什麼?”
玉嬋動作一滯,撲通跪下:“公子。”
“你故意大聲叫醒何瑞,是想要提醒我,對麼?”
“我……我只是看到何公公睡在門口,一時驚奇。”
玉嬋顯然不善撒謊,話說得毫無底氣。江懸坐下,不緊不慢端起茶杯,說:“你是皇上派到我身邊的人,我的一舉一動,你理應全都告訴他。為何沒有?”
“不,不是。”玉嬋急忙解釋,“皇上只叫我伺候公子,沒有叫我監視公子。”
江懸喝了口茶,問:“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江懸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冰冷、沉著、高高在上地審視,彷彿能夠輕易看透一切。玉嬋腿一軟,幾乎立刻就嚇得說了實話:“我看到一道黑影,還聽到房間裡有人和公子講話。但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也沒有聽清他講什麼。”說完抬起頭,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悄悄紅了眼眶:“公子……”
江懸依舊低垂著眼簾,面上沒有一絲動容。
“為何不告訴皇上?”
玉嬋搖搖頭:“奴婢是公子的奴婢,不是皇上的奴婢。”
話說得真切,江懸卻沒有觸動。
“罷了,”江懸像是懶得再計較,“起來吧。”
玉嬋沒有動,仍舊這樣跪著,半晌,鼓起勇氣問:“那人,是來救公子出去的嗎?”
江懸反問:“你希望有人來救我麼?”
“奴婢只希望公子平安健康。今日連太醫都說公子凶多吉少,可是那人來過後,公子就醒了。如果他能救公子出去,奴婢願意……”
“他只是我一位故人,沒那麼大的本事。”江懸打斷玉嬋,放下茶杯起身,語氣恢復平日的淡漠,“我醒來,也和他沒有關係。”
玉嬋還想說什麼,但江懸顯然不想再多言,她張了張口,終是閉上了嘴。
“我乏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是……”
房間恢復安靜,江懸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蠢東西。”
——被發現了都不知道。
“阿嚏!”
遙遠的將軍府,謝燼重重打了個噴嚏。
他一個人坐在空曠的院子裡,身旁放著自己的佩刀,手心裡攥著一枚狼牙吊墜。
吊墜也是江懸給他的,江懸親手殺的狼,取下最尖利的一顆牙給他穿成墜子,他一直戴在身上。
江懸給過他很多東西,貴重的不貴重的,大到他的佩刀,小到一顆石子、一個荷包,他都妥善儲存著,一件也不捨得弄丟。
唯獨弄丟了江懸本人。
謝燼低下頭,緊緊攥住手裡的吊墜。
尖銳的牙齒已被他日復一日磨得光滑圓潤,放進裡衣也不會像最初那樣時常戳痛他。江懸說狼牙戴在身上可驅病辟邪,謝燼想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江懸自己戴著它。
不過江懸大概不會戴這些玩意。
他總是穿最簡單的衣裳,頭髮用布條隨便一綁,自由靈動、無拘無束。身上唯一稱得上精緻的東西是他的弓箭,他哥送給他的,他寶貝得很。
江懸的箭術,在整個漠北都是出了名的。
他自小身子骨不算強健,近戰搏鬥從來佔不到便宜,有時謝燼氣急了說不過他,一把把他扛起來,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但他也從來不會吃虧,一定會想辦法報復回來,比如一箭射掉謝燼的發冠、讓謝燼當眾出醜,謝燼也拿他沒有辦法。
想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