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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添好像沒聽見這句質問,依舊淡漠地看著前方,外面車如流水,燈火輝煌,繁華喧囂的夜景映入眼簾後卻變得空洞又蒼白。
他覺得位薇在無理取鬧,跟她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水,他不認為自己被這個問題戳中了痛處,可心裡的答案卻說不出口。真是個笑話,他竟然有這麼一天,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拿一個負智商水準的白痴問題堵得啞口無言。
&ldo;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rdo;位薇身子前傾,側頭看著他的臉,充塞在胸口的東西不吐不快,&ldo;你看著我,你為什麼不……&rdo;
陳添倏然轉身,抬手鉗住了她下巴,動作直接而強硬,和之前那個柔和又親暱的撫摸截然不同,位薇說到一半的話被迫吞了回去,疼痛迅速從下頦蔓延到神經,可她沒有掙扎,只是用灼灼的目光逼視著他。
陳添笑納了她的挑釁,兩道目光在夜裡針鋒相對地撞上,都是一般的剔透奪人又互不相讓:&ldo;小姑娘,你要我說,那就聽好。金融業本來就是煉獄,是屠宰場,敢入局就得做好被收割的準備,成年人自己做決策,自己吞後果,不管跳樓還是跳河,都怨不得別人。&rdo;
位薇只覺得渾身發冷:&ldo;陳添,你這個魔鬼!你就是綁著千萬股民,用他們的身家性命替自己賭前程!&rdo;
陳添輕聲一笑,眼裡的銳意漸漸隱去:&ldo;我是個魔鬼,你今天才知道?&rdo;
是啊,那晚吃宵夜的時候他就說了,這一行沒有天使,都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每個人都兩手血一身腥,他本人當然也不例外。
是她自己想岔了,也許是平日輕鬆的嬉笑玩鬧讓她產生了錯覺,誤以為他是什麼人畜無害的善男信女,也許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刻,她潛意識裡只當他和自己一樣,是個連線資本和企業的服務者。
可她錯了,他不是資本紅娘,而是資本玩家,是攪動著市場翻雲覆雨、踏著屍骨蹚過血水掙來的地位。相識以來的種種像膠片般從腦海中閃過,清晰得纖毫畢現又朦朧得雲山霧裡,位薇終於發現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他。
而這個讓她覺得陌生的人,現在眼神波瀾不驚,漣漪不起,甚至比往常顯得更加淡定:&ldo;收起你那泛濫的同情心,別跟我提什麼千萬股民,我也從來都不是天使。我是個投資人,讓我投出去的每一分錢都以盈利的方式收回,是我唯一的使命,而你是個融資顧問,幫客戶成功拿到投資,是你的天職。別說蜜蜂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哪怕它是一坨屎,你都要負責到底,因為這是你在社會上安身立命的根本!想不清楚這個的話,那你還工作什麼,找個男人養著當菟絲花不是更好?&rdo;
說完這些,他看著她頓了幾秒,然後手指一鬆放開了她。
與此同時,位薇的情緒也沉澱了下來,她緩緩移開目光,定定地說:&ldo;不好意思,我的天職是幫那些講誠信、有責任心、能做出好專案的創業者融資,趙中傑不在此列,這坨屎你捨不得放手就自己捧著吧。&rdo;
她解掉安全帶,拉著把手開車門,腳一落地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夜風,帶著盛夏的燥熱,又黏又悶,讓人不勝其煩。
走出幾步,恰好趕上後面的十字路口綠燈放行,一招手,立刻就有計程車停到面前,她坐入後座,揚長而去。
陳添從後視鏡把她的行為盡收眼底,他點了根煙,看著閃爍的火星忽明忽暗,心情複雜。
其實談不上動氣,他出道這些年樹敵無數,戳著他脊樑骨謾罵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盼他街頭橫死的估計都能拉幾車皮,一個小丫頭片子激怒之下的冒犯實在微不足道,甚至,他還挺喜歡瞧這股勁兒的,姑娘家就得有點性子,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