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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啊，這絕對是孽緣。

我開始覺得好笑，我真的好想仰天大笑!

哥哥啊哥哥。

你明明該是狼群裡的一頭小狼，而你媽就是領頭的那隻惡狼，可是你總用這樣善良而悲憫的眼神看著她利爪下面奄奄一息的小兔子做什麼?你總是心疼著照顧著這隻小兔子做什麼?

你明知道他最後還是逃不出你媽血腥的折磨，所以你就算對他再好，又有什麼意義──?

總歸，不過是在延長我苟延殘喘的痛苦而已。

你還是改變不了它最終被活活撕扯而死的命運!

那就不是善良了，那也就不是慈悲了，那只是偽善!

&ldo;衍……小衍……小衍?&rdo;他見我後退，著急地似乎想要抓住我，卻力不從心。

&ldo;哥哥，為什麼呢……&rdo;我歪著頭，問他，眼淚不由自主往下掉。

如果救不了我，為什麼還要對我好呢?

&ldo;都是你害的……&rdo;

我伸出雙手，給他看我手指上包紮的繃帶，給他看我手臂上被他媽抓出來血肉斑駁的地方。

&ldo;都是你害的，我沒有讓你去幫我打架!要不是你自作主張，要不是你不聽我勸，我就不會被我爸從家裡趕出去──!&rdo;

&ldo;你!你這個臭小子，你說什麼呢你!&rdo;我爸劈頭給了我一巴掌，揪著我的領子就往病房外面拖。

&ldo;哥哥!哈哈──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這個家都是你的了，都是你和你媽的了，你──滿意了?&rdo;

哥哥兩隻無辜而悲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定定望著我，在片刻的震驚與茫然之後，淚水像是決堤一般，順著臉頰橫流。

二十二章

&ldo;你滾出去──給我滾出去──!&rdo;耳邊是孟阿姨歇斯底里的叫聲，我不管她，不管我爸，只死死盯著哥哥的臉。

&ldo;啊──啊──小……衍……&rdo;

哥哥突然掙紮了起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向我這邊爬過來，大力之下整個人從床上栽了下來，連同掛的輸液瓶一起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ldo;天啊!小遠，小遠──!你怎麼樣了?&rdo;病房門關上之前，最後聽到的是他媽的尖叫。

出門之後，爸爸左右開弓賞了我幾個耳光，一會兒，孟阿姨出來，又哭哭啼啼地給了我幾下。

我無話可說，反正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鬧劇也該結束了!

這番下來，我以為自己與哥哥之間本來就短暫的情分，也差不多被我磨光了。

我本以為，我們之間的緣分，就這樣結束了。

可惜，生命不息，孽緣不減。

既然住到了寡居的奶奶家，我難免常常聽她老人家念念叨叨很多關於爸爸家現狀的閒言碎語。聽說哥哥不久就出院了，教育局的那些管不好兒子的領導們賠了爸爸不少錢，作為不再聲張的私了封口費。

總之，哥哥這受一次傷，我家在經濟層面上居然刨掉醫藥費還小賺了一筆。

哥哥出院之後，似乎恢復得異常的快，聽說他很快已經回去上學了。

而我待在奶奶家，整整兩個月都沒有再去上學。

奶奶拿我沒辦法，唉聲嘆氣卻又捨不得說我什麼。畢竟雖然他兒子不把我當親兒子了，她卻還是把我當唯一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