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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未老哩!昨晚三小時裡面,工作要比平常多做三分之一。我的手還很自由,眼睛也還沒有花。”
敘利亞雖不說什麼,心裡卻快活。他想:“父親不知道我在替他寫,卻自己以為還未老呢。好!以後就這樣去做吧。”
那夜到了十二時,敘利亞仍起來工作。這樣經過了好幾天,父親依然不曾知道。只有一次,父親在晚餐時說:“真是奇怪!近來打油突然費多了。”敘利亞聽了暗笑,幸而父親不再說別的,此後他就每夜起來抄寫。
敘利亞因為每夜起來,漸漸睡眠不足,朝起覺著疲勞,晚間複習要打瞌睡。有一夜,敘利亞伏在案上睡熟了,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打噸。
“喂!用心!用心!做你的功課!”父親拍著手叫。敘利亞張開了眼。再用功複習。可是第二夜,第三夜,又同樣打腔,愈弄愈不好:決是伏在書上睡熟了,或早晨晏起,複習功課的時候,總是帶著倦容,好像對功課很厭倦似的。父親見這情形,屢次注意他,結果至於動氣,雖然他一向不責罵小孩。有一天早晨,父親對他說:“敘利亞!你真對不起我!你和從前不是變了樣子嗎?當心!一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你知道嗎?”
敘利亞有生以來第一次受著叱罵,很是難受。心裡想:“是的,那樣的事不能夠長久做下去的,非停止不可。”
這天晚餐的時候,父親很高興地說。“大家聽啊!這月比前月多賺六元四角錢呢。”他從食桌抽屜裡取出一袋果子來,說是買來讓一家人慶祝的。小孩們都拍手歡樂,敘利亞也因此把心重新振作起來,元氣也恢復許多,心裡自語道:“咿呀!再繼續做吧。日間多用點功。夜裡依舊工作吧。”父親又接著說:“六元四角哩!這雖很好,只有這孩子——”說著指了敘利亞:“我實在覺得可厭!”敘利亞默然受著責備,忍住了要迸出來的眼淚,心裡卻覺得歡喜。
從此以後,敘利亞仍是拼了命工作,可是,疲勞之上更加疲勞,終究難以支援。這樣過了兩個月,父親仍是叱罵他,對他的臉色更漸漸擔起憂來。有一天,父親到學校去訪先生,和先生商量敘利亞的事。先生說:“是的,成績好是還好,因為他原是聰明的。但是不及以前的熱心了,每日總是打著呵欠,似乎要睡去,心不能集註在功課上。叫他作文,他只是短短地寫了點就算,字型也草率了,他原可以更好的。”
那夜父親喚敘利亞到他旁邊,用了比平常更嚴厲的態度對敘利亞說:“敘利亞!你知道我為了養活一家怎樣地勞累?你不知道嗎?我為了你們,是把命在拼著呢!你竟什麼都不想想,也不管你父母兄弟怎樣!”
“啊!並不!請不要這樣說!父親!”敘利亞嚥著眼淚說。他正想把經過的一切說出來,父親又攔住了他的話頭:“你應該知道家裡的境況。一家人要刻苦努力才可支援得住,這是你應該早已知道的。我不是那樣努力地做著加倍的工作嗎?本月我原以為可以從鐵路局得到二十元的獎金的,已預先派入用途,不料到了今天,才知道那筆錢是無望的了。”
敘利亞聽了把口頭要說的話重新抑住,自己心裡反覆著說:“咿呀!不要說,還是始終隱瞞了,仍舊替父親幫忙吧。對父親不起的地方,從別一方來補報吧。學校裡的功課原非用功及格不可,但最要緊的是要幫助父親養活一家,略微減去父親的疲勞。是的,是的。”
又過了兩個月。兒子仍繼續做夜工,日間疲勞不堪,父親依然見了他動怒。最可痛的是父親對他漸漸冷淡,好像以為兒子太不忠實,是無甚希望的了,不多同他說話,甚至不願看見他。敘利亞見這光景,心痛的了不得。父親背向他的時候,他幾乎要從背後下拜。悲哀疲勞,使他愈加衰弱,臉色愈加蒼白,學業也似乎愈加不勤勉了。他自己也知道非停止做夜工不可,每夜就睡的時候,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