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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就鼻酸。
安明熙攥著裳布:「那些傷我的人,我會將他們一個個扳倒。」
……九歲那年,母妃被處死後,他的處境就變了。父皇對他的疼愛不如往昔,過往待他溫柔的三哥成為了太子,卻不僅沒有如往常一般照顧他,還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學堂裡的學生原本還敬他是四皇子,但在發覺他被太子厭惡後,開始肆意欺凌他,學堂裡的先生竟也視而不見。
一切都是假象,沒有人喜歡他。
那時候,他還沒有阿九。照顧他的七八七是個十分懦弱的人,七八七敬他,疏遠他,也對被欺負的他視而不見。
無論如何,父皇都是他唯一可以依託的物件了。所以他總是想,也許父皇只是太傷心……雖然時至今日,父皇對他的態度仍然回不到當初,但安明熙始終告訴自己,他的父皇做事一定有理由,畢竟,父皇是他唯一的親人。而其他人雖然流著和他相似的血,但不是加入欺凌他的隊伍,就是袖手旁觀。
太子安明鏡不是欺負他最狠的,甚至對他動手的次數遠比他人要少得多,但卻是引導霸凌的人,也是傷他最深的人。
安明熙想,太子原先待他好,也許只是為了幫助皇后找到害死他母妃的機會。
虛情假意的人最是可憎,可他連報復的能力都沒有,他只是一介罪妃生下的孽種——二皇子打他的時候經常這麼說。
他們欺負他的理由,如今想來也可笑。他們會說他活著出生就是個錯誤,他們會說他說了蠢話,他們會說他態度不好,他們還會說他長了一張噁心的臉……所以安明熙至今不以為自己好看。
後來,大概到十一歲的時候,安明熙就不上學堂了,他找父皇讓他離開學堂,讓他自學。父皇答應得很爽快,卻也沒問他為何。
安明熙還期待著他問,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將學堂裡那些人欺負他的事一一說出。
但父皇沒有。也許他知道安明熙被欺負了,可他沒有要介入的意思——這是他最害怕的事,他也沒有去確認的勇氣。
——他還是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
安明熙老樣子走到了能看到擂臺的那個走廊口,卻見不到熟悉的身影,於是他讓阿九去問莫名奇妙站在烈日下的一動不動的樂離憂。
阿九想他應該是做錯事被處罰了,也就沒有多言,只問了花千宇的行蹤。
「公子隨好友外出了。」樂離憂對阿九道。他的臉上出了不少汗,面板紅了一大片,看上去曬了有一段時間了。
樂洋也跟著走了,雖然樂離憂也想一起,但他還需要隱匿自己,因此不被允許隨意外出——樂離憂想著把面板曬黑些,自己在人群裡就不會那麼突兀了。
收到答覆的阿九小跑到了安明熙面前,將話複述。
「嗯。」安明熙應了一聲便轉身回別院——
為何不與我一同?
安明熙因自己想法感到可笑。
為何要與我一同。
……
敞開的房門裡,安明熙坐在桌邊,正看著向花千宇借給他的《國法》,阿九守在他身旁給他扇風。
「公子,晚飯。」一名家丁出現在門口。
阿九放下扇子,走去拎過食盒,又問:「小公子回來了嗎?」
家丁搖頭:「不知道。」
「好,你下去吧。」
家丁點頭退下。
安明熙看著門外已然晴轉多雲的天空,心想:已經這麼久了……
他在等花千宇嗎?
他不知道。
他沒有等花千宇的理由。
用餐結束後,無心閱讀的安明熙合上書,沐了浴,讓阿九給他擦好頭髮後,散著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