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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守在二門處，燈光中看見狄希陳身上有血點，大驚道：&ldo;咱家有人送命？&rdo;

狄希陳極是疲憊道：&ldo;死了十幾個。&rdo;突然想起來問：&ldo;家人回來了？&rdo;

素姐搖頭道：&ldo;魯教頭一直不曾回來，還有幾個跟他走的近的也不了。&rdo;

狄希陳長嘆一聲，道：&ldo;想必都不會回來了。守夜的人加倍，叫大家警醒著些。&rdo;走到床撲倒，怒道：&ldo;這是什麼世道！&rdo;

素姐叫小丫頭出去，掩上門問他：&ldo;怎麼回事？&rdo;

狄希陳將牙磨地嘎吱嘎吱響，喘著氣才道：&ldo;我們去李蟹家抓賭，發現李教頭是白蓮教，跟李蟹勾結在一起，打算這一二日將我們狄家……所以我一個不留。&rdo;

素姐極是震驚，然白衣之賊之亂是她親歷，彼時她躲在密室裡就極是後悔當初太過婦人之仁。後來到了海上又幾次遇海盜，對殺人倒不怕。只是一個不留，想是連婦孺都殺了。難怪狄希陳心裡不好受，她想了許久，也只得一句：&ldo;這是什麼世道！&rdo;跌坐在床邊看著燈燭發愣。

狄希陳嘆息許久，道：&ldo;我們是徹底站到農民的對立面了，怎麼會這樣？論好處我給的最多，為什麼還要對付我們……&rdo;

素姐皺眉道：&ldo;那李教頭想舉事，自然是要先結果了咱們才方便。小強哥。&rdo;她柔聲道：&ldo;雖然咱們做的事問心無愧，可是在明朝人來看，只怕都有些不合時宜，你說呢？&rdo;她貼到狄希陳的胸前，將他的鬍子纏在手指上，在他脖間吹氣，笑道：&ldo;做都做了，怕什麼？倒是紫萱為何走失一事你問明白了沒有？&rdo;

狄希陳道：&ldo;李教頭嘴硬什麼都不肯說，我是審的李海鰍，審得他們是白蓮教，卻是慌了。現在想起來，只怕他們是故意的，要我家為了找紫萱亂起來，正好亂中取事。&rdo;

素姐道：&ldo;你閨女說在林子裡遇到一個跟九弟生的有幾分相的小夥兒。若他們是故意的，那小夥兒只怕也不清白。&rdo;

狄希陳驚道：&ldo;不是說是衛家親戚麼，這麼著，那群人只怕……&rdo;他騰的站起來，道：&ldo;你們小心看家，我帶人再去村子看看！&rdo;

素姐極是後怕，攔他：&ldo;你們先去的村子，此時再去只怕人家有了防備，在家罷。&rdo;

狄希陳想了想，道：&ldo;已是叫他們明日去刨地，先把他們的力氣擠出來，我們明晚再去！叫兒子跟明……來。&rdo;想到明柏已是離開狄家，兩口子都黯然。

小全哥帶著幾個人巡遍全家，站在山頂上看李保長那一圈燒的通紅，陳家出來一隊人，想是看見火場無人又退了回去。火光中南山村一片狼籍，就是原來有幾戶點著燈的人家，此時都熄了燈。偶爾傳來幾聲貓叫，悽厲的揪人心。他掉了頭朝那霸方向看。那裡有零星燈光，想來明柏已是到了。想到明柏，小全哥心中極不是滋味，忍不住問他的小廝齊山：&ldo;那位崔小姐哪裡好？&rdo;

齊山笑道：&ldo;須問害相思病的松山，他日裡夜裡想著崔小姐呢。&rdo;

站在一邊的松山漲紅了臉道：&ldo;俺從前愛她身段兒好，生的又美貌，香噴噴的合朵茉莉花似的。昨日領教了，可不要再說俺想著她！&rdo;

小全哥看他滿臉的挫相，勸道：&ldo;她雖是高麗人，到底是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