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顧秋拿出自己的飯盒,裡頭是她剛從工地上領來的晚飯,一個小小的玉米饅頭,質地粗糙,一捏就癟了,幾塊煮得稀爛的白菜梆子,剩下都是湯水。
這就是五兩飯票換來的,顧秋的工作是c等工,除了每個月的工資,還管兩頓飯,每天發兩張五兩飯票,隨便吃不吃,反正飯票當月有效。
有一段時間,這類飯票在整個西武縣屬於流通貨幣,但現在不一樣了。
基地裡的食物越來越少,這飯票別說做流通貨幣了,說不定今天還能兌換到二兩食物,明天就只能兌換到一兩,後天就連口刷鍋湯都兌不到了。
顧秋今天兌換到的工作餐,就比昨天的又要少一些。
她拿起那個玉米饅頭,珍惜地一口口吃著,吃得很認真。
「你們聽說了嗎?膠囊旅館又出事了。」簾子外頭,人影晃動,人們走來走去,隔壁床的人在說話。
「出什麼事了?」
「半夜被人放了毒氣,那些膠囊房被人從外面鎖死,裡面的人根本出不來,活生生被毒死在裡頭!」
顧秋一頓,嘴裡的饅頭一瞬間都沒味道了。
半年前,她也是租住在那種膠囊旅館裡的,那裡以空間獨立、整潔、隱私有保障為宣傳點,一個膠囊房一米二寬,一米五高,門一關就是一個小小的房子,除了能睡覺,還能放不少東西,最重要的是比較安全,不用擔心睡著睡著突然有人爬到你床上。
然而有一天,她的膠囊房被人從外面鎖死,外面還著了火。
她差點就被燒死了!
後來死裡逃生,她就對那種狹小的密閉空間產生了恐懼,再也不敢住膠囊房了,才租了這種大棚房。
隔壁還在說:「什麼人這麼缺德啊?」
「還能是誰,那些『洗牌黨』唄,整天不幹人事,說什麼世界在洗牌,人類要接受自己的命運,不要負隅頑抗了,就該主動就死!一群神經病!」
「唉,又是這些人。」
半年前的事故,也被定義為「洗牌黨」的惡性襲擊。
顧秋忽然頓了下,腦海里隱隱閃過什麼,她從小桌子的桌肚裡拿出一支缺了筆蓋的原子筆和一個小本子,在上面寫下一個個日期。
被踩斷手,是在兩年前的2月3日。
兩年前的8月3日,她遭遇搶劫,被捅了兩刀,靠裝死矇混過關。
去年的2月3日,她的工友生病,她被傳染,發燒到四十度,被認為有可能感染了喪屍病毒,被拉去隔離,醫生給她掛了一瓶葡萄糖鹽水維持生命,沒想到裡頭摻入了別的藥劑,她差點被毒死。
去年的8月3日,她在修築防屍牆時,腳下架子鬆動,她差點摔下去,被防喪屍的尖刺路障扎個透心涼。
而今年的2月3日,也就是半年前,她差點被燒死在膠囊旅館裡。
顧秋怔怔地看著這幾個日期,後背一陣陣發寒,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這兩年的數次生死大劫,都發生在這兩個日期,會是巧合嗎?
如果是人為,會是柳若顏嗎?
可在她斷手後,柳若顏就和柳家一起,從這個小地方離開,去了大基地,難道柳若顏還留了人在這裡搞她?
只要想到有一個人在暗處盯著自己,每隔半年就要殺自己,顧秋就不寒而慄。
忽然想到什麼,她唰地一下拉開簾子,問隔壁床正說話的兩人:「今天是幾號?」
兩人被她嚇一跳,沒好氣地說:「八月三號啊,幹嘛?」
8月3號!今天就是8月3號!
顧秋的臉變得慘白,如果半年規律是真的,那今天會發生能要她命的事!
顧秋倏地四顧,看誰都像是戴著惡魔面具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