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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姐姐?」比起橫衝直撞的咕嚕,雲飛是慢騰騰踏進雲水齋的,見到令約也在此地,驚喜小跑去桌邊,「姐姐怎會在這裡?」
「是掌櫃的帶我來。」不過他人早沒了影兒,她留了後半句腹誹。
雲飛手裡團著個包裹,不知裝著甚麼,與人問過好往桌上一擱,這時才留意到他三哥的凝視,登時背脊一挺,伸手接咕嚕去。
他三哥這樣,一準是憋著什麼氣的。
小少年當然不會猜去她乖巧的賀姐姐頭上,也不覺得那兄弟二人有能耐惹惱他三哥,於是恨鐵不成鋼地怨起了咕嚕。
好呆的鳥,養了兩年也不知長進,幾時變成鴿子湯了才醒不成?
咕嚕:「……」
「方才去做什麼了?」霍沉開口問他,果然冷聲冷氣的。
雲飛今日本是要隨他來瞧瞧那傳說中的寶貝,奈何那寶貝並不哪般稀罕,他便敗興溜出雲水齋四處走了走。
「噢,隨意買了些小玩意兒,回去送給阿捷他們,」他答完,想到進雲水齋前想與他說的話,又道,「適才我沿著河坊回來,正巧聽見兩個茶坊裡出來的小商說話,好似是說今兒有位商爺從京城裡來了宛陽,要做久留。」
霍沉聽後眉梢微動,姑且將賀姑娘那糊塗話別至腦後,若有所思。
聽到這裡,令約也再坐不住,趁著他們歇話的空當出言告辭:「霍公子若有旁的事料理,我便不打攪了,還請你們與掌櫃的說上句,改日若哪裡需得上我只管叫我。」
「誒,」雲飛不知事端,迷迷瞪瞪應聲,又下意識追問,「姐姐要回竹塢?」
「先去接了阿顯再回。」
聽是接阿顯,雲飛眼睛頓然一亮,轉頭看向霍沉,霍沉仍坐在玫瑰椅上,哪裡會不了意,無聲頷首,雲飛忙又回頭:「我們沒甚麼要事,姐姐可介意我們同去?」
「同去?」令約忽地遲鈍。
「正是,我來宛陽這許久,竟從未去過舉人巷,只聽阿顯說過幾回。」
小少年雀躍不已,任是誰都回絕不得,她唯有領著人一併出了雲水齋,後頭靜坐的霍沉頓了頓,也起身跟上。
自那日阿顯與霍濤在登月橋上鬧過一回後,宛陽許多人都已認得霍沉,見到他人或多或少會瞄上幾眼,霍沉跟出碧巖街後便覺察到不妥,他這樣大剌剌跟著個姑娘家,豈不是惹人非議。
想著他腳步一頓,停在個小攤前。
目光默默追隨他的小攤販登時結舌,見這位爺竟轉身來了攤前,腦內一根弦忙繃緊來,叫人道:「霍……三爺好。」
近來坊間總有傳言,說霍三公子回宛陽是為繼承家產,或說霍三公子已與霍家決裂、對霍家眾人是深惡痛絕。對霍三公子為人也是眾說紛揉,有人道他不與他父兄同,為人仗義,也有人道他不過是個偽君子。
是以,年歲尚輕的小販兒對這位霍三公子怕得很,唯恐他與霍濤一般為人,倘若哪兒衝撞了他,不遭殃也難,便連稱呼都略有遲疑,怕霍沉心裡有甚麼忌諱。
霍沉見他如臨大敵,不禁暗笑,也不計較,只存心拖延會兒,因而寒暄似的問他道:「家裡單做釣竿買賣?」
小販兒甩甩腦袋:「近日賣這個,有時拄杖也賣、風幡也賣、扇牌兒也賣……」
「這些小經紀年來收入多少?」
有人又犯了老毛病,小販兒只得老老實實答他,好在他離開前知曉帶上根釣竿。
霍沉像拄杖那般,隻手持釣竿,腳下卻是闊步而行,鶴氅跟著小幅擺動,帶著少年人意氣風發的氣勢,可惜沒走兩步,氣勢就降下來,一時語塞:「……」
失策了。
街巷拐角處,雲飛見到他人後停下往回走的腳步,鬆了口氣,沒大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