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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男朋友。」祝餘連連擺手否認,提醒他們?,「你們?都不記得了嗎,我家隔壁孟爺爺家的池鶴哥呀,才多?久沒見,你們?就?不記得人家啦?」
說?完小聲地「咄」了聲。
沒有一個字在說?人家記性不好,但字字句句都在說?人家記性不好。
鄰居不知道?是沒聽出來她在陰陽怪氣,還是不介意她說?什麼,只驚訝道?:「是池鶴啊,哎喲喂,真的認不出來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咯。」
「對啊對啊,你去哪裡了,一次都沒回回來過,是去你媽那裡了?你後爸對你好不好啊?」
「你媽也沒有回來過,你外公外婆留給你們?的房子都快要壞得不成樣了,大前年吹颱風,磚都掉下去了,我們?又?不好進去,都沒辦法幫你們?修一下,唉。」
「就?是,你既然回來了,好歹修修,以後還可以回來住,不然就?可惜了,等拆遷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咯。」
還有人關心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讀了那個大學啊,我記得你以前學習成績很好的,馮老師講你很有希望去京市讀大學的。」
「在哪裡工作?啊?結婚沒有,怎麼不帶物件回來讓我們?見見?」
她們?圍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問,明?知道?她們?的八卦比關心更多?,池鶴卻不能不理會,只好耐著性子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
祝餘見機往後退,然後沖他使了個眼色,轉身溜溜達達,毫無留戀地離開往她家走。
背影裡都透著一股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絕情。
池鶴一陣好笑,覺得這人可真有意思,口口聲聲我們?很有朋友愛,事到臨頭卻跑最快。
祝家在這條小巷子的倒數第二座院子,再往前,就?是巷子的最後一座院子。
祝餘回頭看了眼被阿姨們?圍住的青年,喏,它的主人也終於回來了。
祝家門口種著一盆老三角梅,生得很高,已經?高過了院牆,六月高溫高曬的日?子裡,它枝葉鬱青,花開滿枝,桃紅色的花開得熱熱烈烈,十分好看。
院門沒鎖死,祝餘一推就?推開了,她眉頭一挑,週二呢,家裡居然有人?
進門就?見她媽正?坐在院子裡擇豆角,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冷冷淡淡地問:「你怎麼回來了,不年不節的?」
「想回來就?回來了。」祝餘也語氣淡淡地應,在院子裡隨便拉了張椅子拂去灰塵就?坐了下來,「你怎麼在家,今天店裡不開門?」
「我請了工人的,幹什麼要時時刻刻在那裡守著?」祝母沖她嘲諷地笑笑,「我可不像你,明?明?是老闆,還要做什麼親力親為的樣子,笑死人啦,地球離了你就?不會轉了。」
在她看來,所謂的工作?忙,不過是祝餘不願意回來的藉口罷了。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祝餘不僅沒否認,還應了聲:「是啊。」
這輕飄飄的語氣一下就?激怒了祝母,她冷笑著罵道?:「那你今天回來做什麼?趕緊滾,家裡沒有煮你的飯!」
祝餘不為所動,面色不改地應:「今天店休,不開門,剛好有空,順便回來看看。」
順便?
祝母大怒:「好啊,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那麼大,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讀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回來看一眼都不願意,祝餘,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把腿上裝豆角的籮筐往地上一扔,繼續罵:「早知道?就?不要生你,我就?該把你送人,誰說?的生女兒好,我呸!一百個女兒都比不上我兒子一個!」
這樣的謾罵在祝餘成長的過程中?,聽了整整十八年,以至於她對母親的記憶,永遠都是類似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