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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箋離座微微一福,〃謝陛下讚譽。琴箋曾聽一位做過儲皇琴師的族人說過,當世琴技無雙應推陛下,今日踏青,陛下何不乘興而撫,也好讓我等臣下瞻仰?〃說完,微抬秀臉,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孫預。
漂亮的話,卻是不知輕重的舉措。孫預冷眼旁觀,對於琴箋的心思,他明瞭,但無意沾惹,也言語暗示過她。無奈她非但沒想明白,反而公然向媯語挑釁。她什麼意思?孫預的眼神有些冷,淡淡地掃過樂令簫鍾。
〃哦?〃媯語閉目想了想,無所謂地一笑,〃有何不可?來人!取琴來。〃
她理了理過長的袍袖,略略掃了琴箋一眼,她可是衝著自己來的?她知道了些什麼?不過,這種挑釁也未免太過膽大包天。她閉目浮起一笑,成!就如她所願,褪去女皇的身份,來和她比一場,不管孫預是否終會屬於她,自己都不願是除了女皇這個身份便一無所取的女子!
〃不如來個對曲吧?陛下,您看如何?〃樂令簫鍾一臉討好。
〃琴箋。〃媯語示意。
〃琴箋獻醜了。〃
就見她指尖滑動,音符躍動,一派歌舞昇平,緩洪高潔。她奏的是《太平奏》。
媯語低垂眉眼,應了她的曲而信手撫來,卻是音韻綽濁蒼老,勁氣深而蘊意,曲古而旨深。
〃文 王在上,於昭於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凡周 之士,不顯亦世。世之不顯,厥猶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正 是《文王》。
字面上正是借文王立周滅商來詠碧落先祖開國立業之舉。但因媯語以古琴之法運於相對纏綿輕快的瑤琴之上,便突顯出一股別樣的深沉厚重。如何會有那麼深的滄桑之感?這曲子裡有太多太深太複雜的感情,又豈是一個琴箋能參得透?
琴箋勉強一笑,想以技藝扳回,指下一轉,奏出《鈞響》,斷續新奇,一時倒也令人耳目一振。
媯語看她一眼,幾不可聞地微嘆一聲,心中有一股說不清的意緒讓她頓時起了爭勝之心。手下曲調忽變,只覺淡渺泊然,輕無又厚密,淡以神全,一曲《忘緣》是心如止水般的靜謐渺遠,一如媯語的眼神。
孫預眼神一錯,繼而深思起來,眉心裡隱了抹深深的勃發的怒氣。她在暗示什麼?〃忘緣〃?她想忘什麼!
琴 箋的臉泛著隱忍的白,身居碧落國公認的琴藝第一個,她一直深慕著孫預。但孫預的目光卻是更多地投注在女皇身上,帶著特殊的專注。女皇是高高在上的,她遙不 可及,但憑著她對自己琴技的自信,她以為可以在這方面讓孫預注意到自己。但是她怎麼也沒料到,只不過學了不到一年的琴,甚至還是族裡琴技連上乘都未達到的 琴師所教。女皇的琴藝居然會那般深邃與飄乎?迷離中有種入骨的嫵媚,卻是清麗絕倫,正如她無雙的面容,美得讓人自慚。那種疏離的美貌!
媯語 看了眼她,無人知道,登基最初的五年,她是如何過來的。每當她需要把激憤怨毒的心平定下來時,她就開始彈琴。一遍一遍,直到十指見血,更直到連她彈的琴聲 裡都不帶絲毫外露的情緒。琴箋這樣一個出身優厚的小姐,有親人疼愛,有美滿姻緣的她又怎會明白!她揮了揮手,淡道:〃琴箋琴藝確是舉世無雙。今日,朕就將 我這張'穿雲'送於你。明兒,你便入太樂苑主事吧。〃
琴箋錯愕地站起,〃。。。。。。多,多謝聖恩。〃才要行禮,卻見女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朕乏了,這就回宮吧。〃
一駕人於是回程,簫鍾想起適才誇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