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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也不去管她們,今日他是故意當著這些女童的面教授蝕文,若是真個有緣法的,他也不吝一起交了,畢竟在蝕文一道上有天賦的人實在太少,見那些女童一會兒便沒了興趣,心中也是一嘆:“也是,這世上如雁依這般資質的又有幾人呢?”
待一本道書講解完之後,張衍放下筆來,已是日入時分,窗外夕陽晚沉,紅霞浸波,一陣暖風拂面,將桌案上的紙張吹得掀了掀,劉雁依伸出如玉皓腕,取過鎮紙壓住,湊上前細細觀摩起來,竟是一刻也不願浪費。
張衍暗暗點頭,勤奮加天資,他這個徒兒,將來大道可期。
劉雁依看道書時全神貫注,看完之後,她閉目站在那裡,身軀微微搖晃起來。
張衍一笑,知道她這徒兒心中有所領悟,不知不覺被大道吸引,已經開始了修煉,他向屋外走去,一揮手,便是一道雲霧騰起,隔絕了內外,然後為這徒兒護起法來。
劉雁依這一站就是半個時辰,待她睜開眼時,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微微發亮,張衍一看便知,她此刻已經內氣萌動了。
張衍搖了搖頭,思及自家前身當年修道,用了五個月的時間推演蝕文道書,後又努力三個月方才內氣萌動,這其中真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那些大家大族的弟子天資高者想必也是如此吧?
不過有一點不好,得來太過容易,就不知道修道艱辛,他絕對不能讓自家徒兒有這樣的想法出現。
想了想,他又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十個蝕文出來。
這幾十個蝕文雖然字數少,但卻比《一氣清經》不知繁難了多少倍,是當初他和廣源派在蕩雲峰下比鬥,星碑之上所顯示的蝕文。
見他又寫了不少蝕文,劉雁依也是湊了過來,不多時,細眉不禁微微蹙起,小臉上微微有些犯難,她適才讀那些蝕文時覺得沒有周師伯說得那麼繁難,好像也不過如此,心中略略有了幾分驕傲,此時一看,卻再也不敢做如此之想。
張衍淡淡說道:“你若要學蝕文,我便教你,但你記得,今後你每日修行前,必須先要參悟一字,之後方可練氣,不可貪多求全,你可明白?”
依照劉雁依的修行速度,必然是一日千里,順順當當便能凝氣築元,為了避免她將來道心不穩,反而要將她的修道速度壓下來。
劉雁依用力一點頭,認真道:“恩師所言,徒兒時刻銘記在心。”
張衍拍了拍她稚嫩的肩膀,眼中隱有嘉許之色,道:“好了,我也要回轉洞府了,待來日再來此處考校徒兒。”
“徒兒送送恩師。”
張衍點了點頭,隨手撥散了雲霧,步出房門,此時天色已暗,月兒自雲中微露,他一揮長袖,起身一縱,一道遁光在天空中一閃,就不見了影蹤。
劉雁依跪下來,朝著張衍飛走的方向拜了一拜,這才回轉廬舍,不多時,一點明黃色的燈盞亮了起來,窗紙上顯現出一個小小女孩兒捧紙而觀的身影來。
張衍從這裡離去後,忽忽又過了十日,溟滄派門中傳出一個驚人訊息,那就是三泊湖妖三位妖主以四百弟子為質,在南蕩湖佈下“四象斬神陣”,欲與溟滄派幾位洞天真人做過一場,以決定今後三泊歸屬。
這四象斬神陣是有名的殺陣,此陣法有個特點,那就是除了陣眼不動之外,其中變化都是由佈陣之人隨心所欲佈置,要想在陣外推演出變化來,那是絕無可能,便是入了陣,得以看去了變化,也可以隨時隨地再重新佈置,根本無從捉摸。
要破此陣,需要至少四位洞天真人坐鎮四個方位,再由不畏死的弟子攜了門中賜下的法劍符籙衝入陣中,然後尋覓機會,將其掛在四處陣眼之上,屆時內外一起發力,方有可能破得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