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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修真道:“當務之急,仍是五遁盜。我剛才在想,紅葉樓畫師的身份,為何比賣蛇膽更吸引呢?其中必有我們不明白的理由。”
丘九師點頭同意。事實上他憋得非常辛苦,像個滿溢的池塘,卻無宣洩的渠道,恨不得衝進紅葉樓內,把那氣人的傢伙生擒活捉,押去見皇甫天雄。苦笑道:“除非他肯告訴我們,否則我們無從知曉。”
阮修真神色古怪道:“當然不是這樣子,只要讓我清楚他在紅葉樓的活動情況,我有把握憑此推測出他真正的目的。而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是志不在天女玉劍,而是另有目標,否則他會繼續賣蛇膽,這個身份更有利於他在城內活動,不會像現在般引我們懷疑。”
丘九師終於明白他的神情為何如此古怪,嘆道:“你是要我去見百純。”
阮修真聳肩道:“你不是親口說過要去向她解釋今天的誤會嗎?還有為爽約喝罰酒的事呢?兩件事一併解決,你是佔便宜了。”
丘九師頹然道:“神又是你,鬼又是你。去見百純是不是代表我們屈服了呢?”
阮修真道:“我真希望有別的選擇,總不成我們在此呆坐十天,枯等錢世臣的喜訊。去吧!或許這就是命運,不論將來情況如何發展,我是不會怪你的。破不了祂要你和百純糾纏的環節,我們可破祂別的環節,只要找到那小子的把柄便成,勝利仍是屬於我們的。”
丘九師發了半晌呆後,壓低聲音道:“真要命,我忽然感到生機勃勃,你現在想攔著我也不成。由此可知祂的確要我去見百純。老天爺救命呵!”
百純輕移玉步,來到錢世臣身旁,為他斟酒,然後到他對面坐下,邊為自己的杯子注酒,訝道:“大爺今夜為何心事重重?有甚麼難以解決的事?”
錢世臣看著她嬌笑的容顏,暗歎一口氣。書香榭仍是那個水榭,掛瓢池迷人依舊,可是比起上回,他的心情實有天壤之別,危機已臨身,更有可能是大禍臨頭。辜月明厲害得教人害怕,敲響他的警號。戈墨要殺他是正確的決定,只可惜沒法幹掉他。痛苦在想找個人商量時,唯一的人選戈墨又去而未返,憂懼交襲下,想到只有百純能令他暫時忘記一切,無主孤魂般便到紅葉樓來。搖頭道:“我沒有甚麼,只因官務繁忙,今晚喝兩杯便要走。”
百純不依道:“奴家還想聽故事呢!錢大人怎可說故事只說一半。”
錢世臣怎還有說故事的心情,更後悔上回說了不該說的話,乘機提醒她道:“記著我說的故事,絕不可以告訴別人。”為引開她的注意力,道:“那個新來的畫師,是不是很可疑呢?”
百純露出迷人的笑容,像想到甚麼似的若有所思的模樣,櫻唇輕啟道:“原來大人因五遁盜的事心煩。是不是丘九師告訴大人有關畫師的事?”
錢世臣心忖自己的煩惱還不夠多嗎?哪有興趣去理甚麼五遁盜。不過有百純陪伴,心情確大有好轉,談甚麼都好,只要她不追問故事便成。道:“那畫師是個怎樣的人?”
百純的眼睛漾出笑意,然後漫不經心的以纖指撩撥鬢髮,聳聳肩胛,像從內心深處湧出沒法遏止的情緒,柔聲道:“他是個色鬼、瘋子,浪子和天才的混合體,奴家從未見過一個人,像他般令人不耐煩,惹人討厭,同時又沒法不去欣賞他。如果他真的是五遁盜,那將成完美無瑕的結合。”
錢世臣從未見過百純這般的神情,隱隱裡,他感到丘九師外,又多了個情場的勁敵。
樂音變得暸喨起來,吹奏著明快輕鬆的調子,引得烏子虛手舞足蹈,隨樂起舞。他就是這副德性,青樓會令他變成個沒有自制力的人,而他更是破天荒第一次把享受和工作結合在一起,兼且紅葉樓不論格局、氣魄和提供的樂趣,都是他從未嘗過的,對他的衝擊力可想而知。在這一刻,他徹底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