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帝后25(第1/3 頁)
察覺盧皎月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周行訓其實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想想自己差點接上去後半段話,他默默地吞了回去。
——‘被扔到戰陣最前面其實也沒事,只要殺死對面的人,活下來的就是他……’
這話說起來也沒那麼肯定,誰知道阿嫦這表兄到底是個什麼體格?要真的是長安的這群塗脂傅粉、風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兒,那捅不捅得死對面真是很難說。
盧皎月不知道周行訓接下來的話能這麼炸裂,她又喝了半杯糖水,臉上總算恢復了點血色。
在周行訓問“好點了沒有”的時候,她也能鎮定地點點頭,說上一句“沒事”。
稍頓了一下,又收斂了點神情,道:“妾一時失態,讓陛下見笑了。”
剛才突然聽到訊息,她是真的慌了神。
周行訓卻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
他不太喜歡阿嫦這樣,同他太客氣了,顯得很生分。明明她會為別人那麼擔心……後一個念頭冒出來,周行訓眉頭擰得越發緊了。
但是一轉念,又鬆開了。
阿嫦是在鄭家長大的,鄭淳說是表兄,但在阿嫦心裡大概同嫡親兄長沒什麼不同,阿嫦的會為他憂心很正常。
鄭淳。
鄭謐回。
看著盧皎月皺著眉把那半杯蜜水放得遠了一點,周行訓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殿外的時候、阿嫦低喚的那一聲大概並不是要喝什麼水了。
謐回……
正常兄妹之間,會以表字相稱嗎?
“陛下?”見周行訓神色變得奇怪,盧皎月不由輕喚了聲。
她倒是想起了周行訓在外面時的凝重的表情,不由擔憂問:“是博州的情況很棘手?”
周行訓瞬間被拉回了思緒,立刻搖頭,語氣輕鬆:“馬公緯就是被人當出頭椽子了而已。聽見南吳使者被放回去、不少人坐不住,也就他倒黴、被捅出來罷了。博州沒什麼難攻的,但是這一仗要贏得漂亮、贏得乾脆,讓那些人把冒頭的心思給按下去。”
盧皎月微怔。
博州叛亂的事原本的劇情裡是沒有的,而周行訓的這句“南吳使者”也讓她立刻意識到了緣由,這是她被劫持帶來的蝴蝶效應。
不等盧皎月對此有什麼更深入的思索,就聽周行訓語氣昂揚地接上,“所以朕要親自去!”
盧皎月察覺到不對,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一張表情過於燦爛的臉。
宛若籠養了一年、終於能被放出去撒歡的狗子。
這麼沉默地對視了幾個呼吸,周行訓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麼。
盧皎月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變成了殿外那嚴肅又莊重的樣子。
盧皎月:“……”
她可算知道周行訓那表情是怎麼來的了。
這人有毒吧?!!
政事堂的諸位宰相
們的爭論最終被迫中斷,因為他們還沒爭出個結果來,博州已經旗幟鮮明地舉起了反旗。趁周遭全無防備,在短短數日之間便連下安鄉、武水兩城,根本沒有一點想要被招撫的意思。
這下子也沒什麼可商量的了。
打吧。
周行訓要親征這件事,朝中自然反對者眾。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處。他這時候比起皇帝來,更像一個將軍了:營帳中議事時可以各抒己見,但軍令已下、就不容許再有任何質疑聲音。
也或者可以描述為“開國皇帝就是任性”。
杜廣融和周重歷留守長安。
周行訓親自掛帥旗,領兵出征。
如果說以上種種盧皎月還可以理解,但是有一點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