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帝后51(第1/3 頁)
周行訓已經盯著手裡的那份奏報看了小半個時辰了,也發了小半個時辰的呆。
老老實實坐上將近一個小時,在周行訓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他這會兒不但坐了,還一動不動、連姿勢都沒變過。
又隔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長出口氣,把手裡的奏報放在一邊,撐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有點神遊的樣子。
盧皎月把這個月少府收入開支看完了,瞧著周行訓還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不由問了句,“你怎麼想?”
她也確實挺好奇的。
臨近陸章定的五年之期,周行訓越發坐不住了,有事沒事拉開輿圖來看兩眼,忍不住了就拉著盧皎月說排兵佈陣。
盧皎月現在對他的作戰計劃都能背下來了,先下壽平城,搶奪渡口,然後趁著龐楚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搶石公、建容、安華三城,以此為基、在江陰之地徹底站穩腳跟,藉以穩定地增兵運糧。
之後滅越滅吳的計劃都是以這個先頭部署作為基礎,所以壽平城是重中之重,輿圖上的那塊地方被周行訓摸得、連墨跡都抹掉了,絹帛都薄了一層,盧皎月看他很有點從物理上(地圖層面)消滅這座城的意思。
然而就在周行訓秣馬厲兵、操練水師的時候,壽平投了。
不止壽平,楚國北部三郡,全都投了大雍。
復州刺史快馬急報,周行訓就盯著這封加急密信看了一個小時。
這會兒被盧皎月這麼一問,周行訓才終於回神。
然後一口咬定:“復州刺史為造政績,編了瞎話來騙朕!”
盧皎月:???
這是什麼清奇的腦回路才能得出的詭異結論?
看懂了盧皎月的神情,周行訓有點急地辯解,“阿嫦你別不信,他們可會騙人了!”
他還舉例子:“那會兒勸進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找來的老道士,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看著比杜化濟這個四處坑蒙拐騙的靠譜多了,他信誓旦旦地說‘有紫氣發於東山之上,此帝王之兆、天子之氣也,宜速立’。”
盧皎月本來為杜宰相天降大鍋、無辜被掃射痛惜,聽到後來又神情微妙:“紫氣啊。”
這老道士還挺保守的。一般來說,都是五色祥雲、七彩霞光的,反正瞎編嘛,什麼牛逼說什麼。
周行訓重重地“嗯”了一聲點頭,又道:“我連夜爬了東山,在上面蹲了一整宿,一點紫氣沒看著,倒是看見了點金光。”
盧皎月有點猜測,“是日出?”
周行訓沒什麼興致地點了下頭。
盧皎月:“……”
這是什麼“三句話,讓皇帝為我連夜爬山看日出”的爽文劇本?不是,周行訓還真去求證啊?!
周行訓懨懨地,“這人其實就是來討賞的。我給了他一大筆賞錢,叫他走了。”
他其實知道的,那時候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點兒什麼。沒有這個老
道士,也要來個大和尚小乞丐的,沒什麼區別。
他垂眸看向手邊的奏報:焉知復州刺史不是第二個來討賞的人呢?
盧皎月:“三郡之地,若是復州刺史真只為討賞謊報,很容易就被戳穿。”
周行訓使勁抓了一把頭髮、往桌上一趴,臉上明明白白地寫了:所以我才想不通啊!
他試圖分析:“龐敬源不是錢榮,他滅了前常德王、奪嶽衡數州之地建楚,不會想著束手待斃的。壽平是南下要衝,龐敬源再清楚不過,派過去的將領一定是宗室親信。所謂宗室,只有楚尚在時,他們才能叫宗親;楚若滅了,他們只能叫喪家之犬。所以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叛的。”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叛。
恰恰相反,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