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帝后36(第2/4 頁)
散、塵土紛揚,終究還是有幸存的雲梯推進到城牆之下,梯子摺疊的上半部展開。城牆上計程車卒以推杆拒之,但那鋒利又巨大的勾牙仍舊尋到間隙,深深地陷入牆頭之上,牢牢固在了上面。
守城計程車卒臉色微變。
鉤牙深陷於牆面、梯子在城牆之外,這雲梯一旦架上來了,守在城牆上的人想要再推開幾乎沒有可能。
但到底還佔著居高臨下的優勢。
沸水滾油潑下、礌石滾木齊上,血肉模糊的人像是下餃子似的往城下滾,淒厲的哀號響徹城頭。
哭嚎聲、慘叫聲,人墜落地上的悶響和箭矢上火焰炙烤皮肉的焦臭混雜……攻城的淒厲慘烈剛剛剖開一角。
攻城的一方慘烈,守城的一方也絕不好受。
孤城困守,光是心理壓力都足夠讓人膽怯,可偏偏這幫人像是不怕死一樣。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他們還能視若無睹地繼續往上。這真的還是人嗎?
戰場上片刻的遲疑就是生死,守城之人晃神間、固守的城頭被奪,有雍軍士卒攀上了城牆,那處守城的博宜士卒當即被斬。
守城最怕的就是被敵人先登,從據上而守變成了短兵相接,附近的幾個博宜士卒頓時就慌了手腳。他們分明看見,在對方的眼裡,他們好像都不是人,而是一個個論軍功的人頭。
被盯緊計程車卒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而這片刻的光景,那明晃晃的刀刃已然逼到近前,他哆嗦地閉上了眼,但是下一瞬血濺了滿身,他卻身首俱在。
那士卒恍惚睜眼,正對上一雙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的血紅雙眼,還沒來及驚嚇,臉上就狠狠地捱了一鞭子。
血肉橫飛,他被抽得偏過臉,又聽一道怒斥:“下次再退,立斬無赦!!”
那士卒捂著鬆動的牙齒,卻也立刻和著血沫應聲,“是!將軍!!”
——原來竟是馬公緯親自上城頭督戰。
主將親臨,城頭計程車氣頓時大振,原本略有頹勢的博宜城防禦頓時又堅固起來。
但馬公緯卻臉上卻沒什麼舒展之色。
他剛才看見了什麼?!一個人!!就才一個人登上了城牆,就把他們嚇成了了那個樣子。
都是人、他怎麼就領了這麼一幫子慫貨?!
可惜就算再氣,再眼饞周行訓手底下的精兵,他這會兒也沒別的法子。守城的兵卒有限,他這會兒想斬個人立威都要思量一下。
而這些氣憤和惱怒之下,藏著的其實是深深的憂慮。
周行訓的來勢如此洶洶,他真的能帶人守到有人對長安動手嗎?
身側又陸續有士卒中箭倒下,城外的不遠處是高高壘起的土堆,雍軍的箭矢由此而下,密密麻麻地落向城頭守軍,還有架設得比城牆還高的望樓,觀察著城頭的情況。
如此多管齊下,剛剛振奮了一會兒計程車氣又漸漸有轉向頹靡的趨勢。
馬公緯見狀,不由怒喝一聲,抬手劈砍落過來的流矢,把那動作漸有瑟縮之意計程車卒狠狠踢到了一旁,親自持刀守住了一架雲梯勾牙之處。剛剛攀上來的雍軍被他一刀斬之,鮮血噴灑在城頭之上,也濺了他滿頭滿臉,他神色猙獰地盯著前方,狀如惡鬼。
那被踢開計程車卒著實摔得不輕,眼前發黑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抬眼看見眼前的一幕,不由地露出驚恐之色,卻不是畏懼於馬公緯如今的神情,而是——
“將軍!!!”
利箭攜著勁風而來,連旁邊的親衛都不及反應,它就直直地貫穿了主將的咽喉。馬公緯身著全套的甲冑,重量可觀,卻硬生生地被這力道摜得後退了數步。
他喉嚨間發出一點怪異的嗬嗬聲,疑惑地想要低頭去看,卻終究沒來得及看到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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