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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嘴角勾起的幾近瘋狂的笑意,一股灰敗感漸漸升起,瀰漫的血腥味,沾在傷口上的單薄的衣裳,冰涼的空氣還有偶爾傳來的痛苦的呼喊。
在極致的痛苦裡,才恍然生出一股真實。
縱然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但郡王府是真的覆滅了,而她也的確從一個輝煌世家的當家主母變成了一個朝不保夕的階下囚。
容虞忽然笑了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咯咯咯的笑聲在這樣的環境裡顯得極其突兀。
纖細的手漸漸的從淋漓的傷口轉移到了劉嫻的脖頸上來,然後猛然收緊,劉嫻的瞳孔驟然放大,窒息感鋪天蓋地的傳來。
周邊是起伏的呼吸聲,有什麼睡著了,有人再裝睡,劉嫻掙扎著,但沒有一個人睜開眼睛說一句話。
容虞面無表情的繼續加重自己的力道,看著地上的女人頭部充血,口水眼淚直流,四肢從劇烈掙扎到緩緩抽搐,最後歸於平靜。
容虞鬆開手,手掌指節泛紅,躺下的那個女人眼睛睜大著,脖頸上是幾個青黑的指印上面還帶著血跡。
看吧,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隨便一弄就死了。
收回手時,手上沾的全是鮮紅的血液,她看著自己的指尖,然後把滿是血跡的手放到了自己唇邊,舔了舔上面殷紅的血。
時光忽然被拉到了八年前。
那也是像現在一樣寒冷的冬天,她蜷縮著身體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身上潮濕又粘膩,她聽見從窗戶吹進來的呼嘯的風,可是身體裡卻有一股要把她燒化的熱,四肢痠痛又乏力,腦子裡嗡嗡的,稍稍動一下就痛的彷彿要從一個深淵跨入另一個深淵。
她在發著燒。
腦子裡混沌一片,但她的神智卻是清明的。
床邊的地上,卻是極其慘烈的一幕。
她最喜歡,又最敬愛的母親正在被人折辱,她可以看到女人絕望又崩潰的神色,但是女人卻沒有拼命的掙扎或者以死相逼甚至大聲的喊叫出來。
因為掙扎無用。
她無聲的承受著難捱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剋制著自己發出聲音。
因為她的女兒正在昏睡著,她不能吵醒她,讓她看到這樣汙穢的東西。
但她的女兒卻目睹了所有她想要遮掩的東西。
幾天後她們倆從柴房裡被放出來,瘦弱的女人把自己的外衫穿在容虞身上,跟她說:
「小虞不怕啊,娘親帶你去找大夫。」
大夫找到了,容虞的病好了,那個女人卻死了。
死在一個很普通的,下著雪的夜裡。
不是因為受辱自盡,也不是因為無法承受譏諷謾罵,更沒有什麼其他複雜的原因,僅僅是因為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那天容虞在大夫人的門前跪著求了很久,大夫人才恩賜般的讓劉嫻去給白傾看病。
那天晚上容虞在外面煎藥煎了很久,等她好不容易煎好端進去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她端著藥碗在床前站了很久,藥湯從滾燙變得冰涼,後來被她自己一飲而盡。
……
眾人漸漸明白,現在已然沒有什麼得高低貴賤了。
第二天面對已經發涼的屍體,沒有一個人問為什麼。
誰是夫人誰是姑娘,誰受寵誰不受寵,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所有人都被打了,唯獨容虞沒有,那是不是就證明,這種情況唯有容虞可以救她們呢。
容虞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受刑,可能是因為季少卿在幫她,大膽點想也有可能是顧岑在幫她,但是不管如何,這種情況都不會持續太久的。
有個以前一直不怎麼同容虞說話的小姑娘坐到了容虞的身旁,試探著問:「你…你有辦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