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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玲望向床尾: 「鬱明人呢?」
「我讓他到北站接爸媽去了。」
鬱玲一呆:「你告訴我爸媽了?」
「能不說呢?性命攸關的事,你爸媽都來了,我媽也來了。」
南北來往的高鐵不僅速度快,車次也多。下午四點鐘樂才打電話,尚不過五個小時,三位長輩齊刷刷的站到了鬱玲跟前。姜美鳳看她貼了一身的電極片,臂上綁著血壓監測包,手背上還有兩路靜脈輸液,眼淚珠子「刷的」就掉下來了。
鍾樂給她打電話時並未提及大出血的情況。三個小時的高鐵路程,雖說也是心急如焚,但宮外孕她也是聽過見過的,有些人甚至是無知無覺去做b超才發現,無非也就把破裂的輸卵管切了,相當於結了一邊的扎。她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是在鬼門關前歷了一回險。
鍾樂讓了位置給姜美鳳,她伏在鬱玲胸前哭,鬱玲清晰地看到了她頭頂處的白髮,恍惚間,她想姜女士多大了?她25歲生了自己,今年也才55歲。平常她都是面色紅潤,聲如洪鐘,小她一輪的人和她吵起架來,都沒她精神抖擻有氣勢。
她想抬手去摸摸那白髮,病房裡的燈不夠亮堂,她又沒戴眼鏡,總覺得看不真切。可手抬到半空,又放下:「好了,手術都做完了,我沒事了。」
「你餓不餓?」
鬱玲搖頭:「鍾樂說剛動手術,不能吃東西。」
剛才陳婷也是這麼說的。接過鬱治平遞來的紙巾,姜美鳳擦擦眼淚,「好」,轉身招呼鬱治平,「今晚我陪鬱玲,你回去讓鬱明帶著你買點吃的。明早熬點爛爛的粥來,再熬點蘿蔔湯,冬天的蘿蔔賽人參,鬱玲你就當水喝,也通氣。」
陳婷和鍾樂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姜美鳳趕緊問:「怎麼樣?醫生說什麼?」
「只是個值班醫生,但我看了下手術記錄,沒什麼問題,就是失了太多的血。」陳婷走到鬱玲跟前來,檢視了一番:「血壓正常就好。有什麼地方難受沒?」
鬱玲搖了搖頭,鍾樂說了出來:「她說她腿冷。媽,打完麻藥會有這種反應嗎?」
「也有的。你不正幫她揉著?藥效漸漸過了,就不會那麼麻了,但傷口就會疼,還有腰也會疼,都是正常現象。今晚最難熬,熬過去就好了。」她看了看周圍,病床前的櫃上擺了一堆凌亂的東西,卻沒有摺疊床,於是招呼鍾樂去租用一個。
鬱玲醒了好大一會兒,這會人多嘴雜,她昏昏沉沉的又想睡。陳婷把她頭頂的燈給熄了,擺擺手讓大家去走廊說話。
時候不早,護士也進來趕人走,說每一床只能留一個家屬看護。看隔壁兩床的家屬陸陸續續都走了,姜美鳳說:「那我留下來吧,等鍾樂回來,你們都回去。」
「第一晚還是交給我吧,我有經驗。」陳婷說,「不然我來幹嘛。」
凡事都要爭先的姜美鳳這次倒是讓了步,「那麻煩親家母了。」
鍾樂正好回來:「不用,你們都回去,我陪鬱玲。」他抬著摺疊床進了病房,在床側輕輕放下,陳婷跟了進來:「你都忙一下午了,先回去歇著吧。」
「這裡也能休息。」
陳婷拍他肩膀:「這裡哪能休息好?」
「那你就能休息好?」
「我在醫院都幹三十年了,值多少夜班了?我習慣了。」
鍾樂望向睡熟的鬱玲,仍是一副蒼白的病容:「等會她醒來肯定想看到我。」其他人也進來,他怕他們再勸,乾脆躺在摺疊床上朝他媽甩手:「你走吧。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呆著。」話音剛落,眼眶就紅了,他只是想到,半夜她要是疼的話,他還能陪著聊一聊,若是他媽,鬱玲怕是連聲痛都不願意喊了。
陳婷心知再勸也無用,於是把毯子抱過來,蓋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