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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又回至吐吳永康身邊。張榮說:
&ldo;讓你在無保護的情況下……我感情上說不過去。,,
&ldo;戰爭需要理智……革命需要儲存力量。如果左支隊掩護我們,必然同歸於盡‐‐就像兩個戰友,一個受了重傷,從感情上講,他應該背著傷員突圍,這樣必然同歸於盡。從理智上講,這個重傷員應該拖住敵人,保護戰友突圍出去……&rdo;
&ldo;可是,大家總動感情。&rdo;張榮嘆了口氣。
&ldo;現在情況特殊,正常情況下,應該以強救弱,當救不了時,就應該以弱救強……犧牲一個逃出一個,總比同歸於盡好。張榮,你有個觀念應該改過來,我現在是你的兵……&rdo;
&ldo;謝謝部長,你啟發了我,&rdo;張榮跟他握握手,&ldo;我可以說服部隊了!你們談吧。&rdo;說完匆匆離去。
張榮走後,尹洪菲和吳永康被打斷的話頭再也續不起來了。千言萬語反而不知說什麼好了。尹洪菲忽發奇想,從懷裡摸出一把小洋刀:
&ldo;部長,留個紀唸吧。&rdo;
這簡直有點小孩氣了。其實,這把精美的藝術品他是不應該送人的,這是於薇送給他的定情之物。
&ldo;拒收贈品是不禮貌的,可是,這把小刀我不要,你跟我說過它的來歷。&rdo;吳永康在尹洪菲身上尋視了一遍,然後笑笑說,&ldo;咱們都太窮了,我看你這個鈕扣耷拉著,我正缺一個……&rdo;
他說的是尹洪菲胸前的一個被樹棵子將要扯掉的牛角扣。穿千層不如腰一橫,尹洪菲把破皮襖丐起來,用麻繩一紮,鈕扣就無用了,尹洪菲一把揪下來遞給他,真可謂禮輕情意重了。
吳永康從擔架一頭的軍毯下,拉出當枕頭的皮挎包,放進鈕扣,抽出一個筆記本來:
&ldo;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比你富一些,有兩個本子,只是非常可惜,都用過了,記工作的,我留著;這個記心得的,我給你。&l;君子交有義,不必長相從&r;,說實在話,三個月來,我們工作中是上下級,思想感情卻是符合&l;上交不諂,下交不瀆&r;的君子之風的!&rdo;
&ldo;可是,你自己的心得……&rdo;尹洪菲捧著日記本,有些為難。
吳永康看出他的心思,便說:
&ldo;說實在話,這本記了幾頁的心得,我是當作遺物留給你的。從今天起,我們就風流雲散,天各一方,後會無期了。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能正視現實,我知道什麼樣的危險在等待著我。陶淵明在他的《擬輓歌》裡說&l;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r;。我是九死一生,你卻是九生一死。你年輕力強,比我活下去的機會多,我留給你這個本子,也有私心所在,這是我剛剛想出來的。此行西去,磨難重重,難如玄奘西天取經。用此本子,記下此行吧,當然只能記其概略,那麼,你將來在&l;大軍遠徵氣若虹&r;的記述中,有咱們這段友誼的記載,我也就雖死猶生了!&rdo;
他說得平靜如潺潺春水,尹洪菲止不住淚流滿面。他在少年時,曾目睹過革命志士慷慨赴死的場景。吳永康的平靜反而比慷慨激昂更懾人心魄!
他們握別之後,走出亂石坑回頭張望,只見巨巖陡立,背後的一切,已經溶進祁連山的軀體之中。
&ldo;喂!喂!尹洪菲!&rdo;尹洪菲一聽就知道是江子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