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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運起靈力,對抗著酒意,一手支著腦袋,一手忍不住輕揉眉心。倏然間,一截玉白的手腕託著白瓷做的茶盞,映入他的眼底。
茶盞中盛著淺褐色的茶水,幾片茶葉在其間漂浮。
席初抬起頭來。
燭光裡,碧衣少女盈盈而立,雪白的腕間套著碧玉手鐲,烏髮如瀑,垂瀉在身後,發間別著一支緋色的桃花簪,灼灼殷紅,仿若騰起的火焰,將他的心口猛地燙了一下。
「是你。」席初雙眼朦朧,眼神也跟著朦朧起來,這樣朦朧的眼神,溫柔得好像能滴出水來。
韓月歌施了術法,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李玄霜的一樣,她說:「你醉了。」
席初道:「你不是恨我麼?一向對我愛答不理,怎麼還肯主動來看我?」
韓月歌輕輕地嘆了口氣,卻並不說話。
她剛從梨花樹底下穿過,肩頭落了梨花瓣。然而她身上的香氣並不是梨花的香氣,而是一種很奇異的幽香,是從她腰間垂掛的香包裡散發出來的。
席初的意識就在這股香氣裡,也如同那杯盞裡的茶葉,浮浮沉沉。
他盯著面前的碧衣少女,一時間覺得她是李玄霜,一會兒又覺得她的眉眼更似韓月歌,其實,他有時也分不清她們兩個。
明明發間別著桃花簪的李玄霜才是長樂公主,他卻常常覺得,韓月歌更像他認識的長樂公主。
真是鬼迷心竅。
薄霆曾有意將韓月歌照著李玄霜的一舉一動引導,約莫是這個緣故吧,韓月歌本來就是作為李玄霜的影子而生。
韓月歌託著茶盞的手腕都酸了,席初也沒有從她手裡接過去,她將茶盞放回桌面,手腕翻轉,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壺酒:「你既不願飲茶,就陪我喝一杯吧。」
席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韓月歌飛快地將手縮回袖中,挽起袖子,斟了兩杯酒。
她腰間的香囊散發出來的香氣越來越濃烈,燭影搖晃,她的影子跟隨著燭影一同搖晃。
晃得席初眼睛都暈了。
韓月歌端起酒盞,飲盡杯中酒,她放下杯子,模擬著李玄霜的語氣,紅著眼睛道:「席初,我恨你。」
她不知什麼是愛恨,火辣辣的一杯酒,入了喉只嘗到了滿口的酸澀,這大概就是凡人所說的恨。
席初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對不起。」他說。
長樂公主的大周朝,終究是他一手覆滅的。他從惡蛟手中奪回自己的心臟,那些李氏族人堵住他,瘋狂地要置他於死地。
他們踏著他的血肉和白骨,築出虛假的太平盛世,將最後的狂歡延續了百年。
積攢了百年的仇恨,在一瞬間被激化。
他滅了大周,屠了整個李氏,將叛軍放入城中,遙遙望著火光將曾經繁盛過的大周吞噬。
第46章 「我給席初用了夢魂香,……
韓月歌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席初, 見他陷入失神中,知道是她腰間的夢魂香起了作用。他將她看成了李玄霜,回想起他與李玄霜之間的愛恨情仇。
然而, 他並不知道,他與李玄霜之間的愛恨情仇, 愛與情是韓月歌的,只有恨與仇才是真正屬於他和李玄霜。
韓月歌端起酒盞, 掀開面紗, 含入口中, 倚進他懷中, 印上他的雙唇。
席初的意識被她從紛飛的火光裡扯回。
她的動作無疑是青澀的,甚至稱得上莽撞。
她笨拙地撬開他的唇齒, 將酒渡入他的口中。
席初睫毛微顫,眼底透出驚訝的光,黑黢黢的雙眸直直將她盯著。
晶瑩的酒液順著她的唇角滑下, 一路蜿蜒至脖頸, 被燭光映照著, 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