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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響起蔣溯這半月來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聲音:
-我喜歡敏因。
清泠的話音有些粘連,以致於顯得嬌憨,是喝了酒的緣故。
-只喜歡我嗎?
少年很激動,追問著。
-當然。
蔣溯扯唇,大概對殷松夢而言,一句喜歡,就和每天吃飯一樣輕易吧。
輕易到可以肆意踐踏,連頭也不回。
「少爺你看,敏因他!」
病床上的少年淚珠藏進鬢角。
李芝激動,奔出去找主治醫生。
蔣溯伸手替他搵淨淚痕,眸底黑沉:「敏因的痛苦,她真應該體會一遍。」
彼時的殷松夢,正在綠茵馬場馳騁,馬背上的她颯沓如星,幾圈下來整個人彷彿被晚風滌洗乾淨了似的,臉蛋掛著明艷的笑。
遠處的中年男人滿臉欣慰望著高踞馬背,迂緩速度朝自己來的女兒。
「佔雪也就在你面前溫順了!」殷得麟笑說。
西裝下的肚子拱成了山丘,一尊彌勒佛似的和藹。
佔雪是匹阿哈爾捷金馬,十八歲那年殷得麟送給松夢禮物,性子極其暴烈,最後被松夢給馴得服帖。前段時間還陪她去外省參加了一場馬術比賽,回程途中運輸不當,前蹄輕微的磕傷了,可把她心疼壞了。
電話裡聽她爹說佔雪的傷養好了,立馬飛奔來馬場。
幾圈下來,盪氣迴腸的,哪還有煩心事兒。
她一躍下馬。
「可以跟爸爸說說,昨天電話裡語氣為什麼不開心了吧?誰惹我寶貝女兒了?」
在當爹的偏心的眼裡,他女兒乃樂天派,從不介懷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她都不開心了,那指定是哪個王八蛋做得過分了。
「哎呀,也不重要了。」
她乖乖挎著殷得麟的臂彎。
「爸爸我今晚回家住,好久沒吃爸爸做的菜了。」
「好好好,爸爸親自下廚。」
不僅如此,殷得麟還發訊息給自己的情人,鮑太太,讓她今晚別過來了。
殷松夢脾氣大忘性也大。
騎了場馬,在家吃頓飽餐,睡個飽覺,早忘記蔣溯這號人了。
一連好幾天,不是在這個死黨的酒局上就是被哪個姐妹喊去兜風逛街,週末還能飛去加利福尼亞的半月灣沖個浪。
玩瘋了性子,回到學校附近的家,見鞋櫃裡有男生的鞋才想起來蔣溯的存在。
客廳沙發放了些她的洗漱用品、衣服褲子之類的,旁邊還有一口敞開的行李箱。
她卸下包,悄默聲循著光亮找去衣帽間,蔣溯一貫的襯衫長褲,正在收拾東西。
她踮腳從背後捂住他眼睛:「猜猜我是誰?」
老套的把戲,架不住殷松夢玩性大發。
「殷松夢。」
蔣溯倒是配合,手裡還拿著她的睡裙。
她指間落下枚貝殼,在蔣溯剛睜開的眼前輕晃。
「送你的。」她剛從海邊回來,彷彿還徜徉著太陽與海風的蕩然。
「我在沙灘上撿的,最好看的,做成了掛墜。」此時那雙狐狸眼靈動大過風情。
蔣溯捻在指腹,藍紫色貝殼的紋路令他摩挲了好幾下。
「你做的?」他垂著眸問。
殷松夢笑意露出破綻。
「騙你的,海邊買的,十美元三串。」
「我跟老闆砍價,三美元一串拿下!」
她鬼話連篇,蔣溯分不清真假。
數日不見,她心情很好,好到能渲染旁人,好到讓人羨慕。
本以為她不回來,是在生氣,合著是放逸縱樂壓根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