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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出來了，忠善說：&ldo;你看，你嚇壞它了。&rdo;

滿城還是笑個不停，忠善又拿布擦他臉上的油。

這個動作，好熟悉。那遙遠的記憶中，是誰這般細心呵護？滿城陡地止了笑，看著忠善。

忠善笑容依舊，&ldo;看什麼？這布我洗得很乾淨。&rdo;

滿城垂下了眼瞼，他又想起小時候的生活，那纏繞他一生的回憶，那個嬌慣他的人，疼愛他的人，一直牽著他的手的人！

章周！章周！如果你沒有來安慶，我的人生會是怎樣？

滿城握著忠善的手，猛地紅了眼眶，許久，說：&ldo;我最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老是做同一個夢，所以我……我很害怕……&rdo;

忠善眼中流露憐憫之情，卻微笑著說：&ldo;我還以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做惡夢了？&rdo;

滿城卻不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自地說：&ldo;我父王病重的時候，除了王后娘娘，他誰都不想見，可是我還是很想看看他，章周就帶著我爬進了錦華園。我不敢進去，就隔著窗偷偷地聽他的聲音。我聽到他和王后娘娘說：&l;我原以為我能與你白頭偕老，現在看來，我是不行了。前一段時間，我老是做同一個夢，我夢見小時侯我在寫字，你站在我身邊幫我磨墨……我看你一眼，你就笑一笑，我寫了一會兒，再看你一眼，你又笑一笑……原來這個夢，是告訴我，我的大限要到了。可惜那時我卻沒有留意，不然，還可以多陪陪你……&l;&rdo;

&ldo;滿城！&rdo;忠善一把抱著他，急急地勸道：&ldo;你別胡思亂想！&rdo;

滿城嘆了口氣，又說：&ldo;他到臨死都牽著王后娘娘的手，可笑的是，隨他去的人是我娘。&rdo;

忠善靠近他的耳朵，輕輕說：&ldo;想必你父王和你一樣，表面跋扈堅毅，私下卻膽小如鼠，你娘一定知道他害怕一個人呆著，於是就去陪他了。&rdo;

滿城皺眉道：&ldo;他愛的又不是我娘，天曉得他願不願意讓我娘陪他！&rdo;

忠善一如既往地笑著，問：&ldo;到了那個世界，你願不願意讓我陪你？&rdo;

這句話竟是如此出人意料的煽情！滿城一怔，再也掩蓋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抱緊了他，淚水發洩一般湧出來，抽噎道：&ldo;我……我願意！&rdo;

忠善，原諒我不可救藥的自私！我不想離開你！

&ldo;滿城……&rdo;忠善的聲音低低的儘是柔情：&ldo;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去陪你的！一秒都不讓你多等……&rdo;

滿城感動得不能言語，耳邊忠善的聲音那麼傾心：&ldo;滿城，我……我……&rdo;

忠善，你快說你愛我啊！我不和你玩了，從這一秒開始，我們來真的吧！

忠善連說了兩個&ldo;我&rdo;，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

滿城，這句話，他能夠肆意浪費，我卻一次都不能說，因為我只要說出來就立刻會失去你！

楊道醇，王后娘娘，還有那個梵惜，他們的下場，我是眼睜睜地看著，狠狠地痛著。就是因為我能將這句話忍了那麼多年，才能在你身邊陪伴你那麼多年。

我不知道還能忍多久，能忍多一天，就能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