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夕露沾我衣(二)(第1/3 頁)
“嘔!”
方白鹿扶著牆,嗚哇哇地乾嘔。營養液消化得很快,所以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在這之前,他都沒想到連坐腳踏車也可以暈車。
【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剛剛安本諾拉“騎”著腳踏車,載著方白鹿從車流與街巷中穿過,速度堪比晚上夜遊神們四處遊蕩時開的改裝跑車。
安本諾拉從腳踏車上跨了下來,一絲絲蒸汽從她腳底冒出:
那是她鞋底與地面高速摩擦產生的高溫,蒸發了地上的積水而產生的。
方白鹿拍了拍自己由於嘔吐而仍然感到痙攣的氣管,抬起頭來。
一塊方方正正的顯示螢幕映入他的眼簾,上頭迴圈滾動著幾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
“吉隆坡泛亞同鄉會。”
此處正是福義勝的幫會駐地。
當然,作為一個黑幫,它可不會大大咧咧地直接將名頭擺在外面,而是披上了一層偽裝。
【果然有問題】
方白鹿朝四周掃視了一圈,往日這裡可少不了渾身刺滿填充式發光紋身的小嘍囉,現在卻只剩下幾個迎賓用的全息投影。
【看來帶安本諾拉一起來,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連福義勝的角頭都覺得棘手的事,方白鹿身邊若是沒個練氣士的保護,可不敢單刀赴會。
而安本諾拉之所以願意同來,是因為方白鹿跟她說有仙人肉身的線索。
這也不是方白鹿憑空杜撰:
最近吉隆坡裡各個幫會的異狀,都說明有些暗流正在地下網路中湧動。
而幫會的訊息有時比方白鹿還要靈通上一下。
如果仙人肉身真像安本諾拉所說,會在新馬來西亞的各個勢力間颳起風暴--
那麼幫會必然是最先受到風力影響的群體之一。
一道紅紋在安本諾拉的面罩上下掃動:
“有別的練氣士在。”
方白鹿一愣。
【什麼麻煩會扯上練氣士?福義勝這是惹上了什麼麻煩?】
他對著安本諾拉敲敲耳朵和嘴唇:
“跟我來。”
既然附近有練氣士在,說出的話都有被竊聽到的危險,所以方白鹿用這個動作向安本諾拉示意謹慎言詞。
吉隆坡的練氣士大部分都是微機道學研究會的會員,其他或是獨自修煉,或是像安本諾拉般在研究會里掛單而不入會。
【或許這反而是個機會,把水攪得更混一點。】
安本諾拉已經幫他打了鎮痛劑,他的心境也安定了不少。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福義勝的外堂中。
福義勝的裝修風格迥異,帶著古早的泛亞風:
百來平米的外堂裡擺著都是極為罕見的木質傢俱,牆壁上用顯示屏滾動播放著[武松打虎]、[梁山聚義]等舊世界的掃描畫像。
外堂的天花板上雖然裝著燈具卻常年不開,只點上幾盞蠟燭。
幽幽的燭火向外投著光,映著站在正中間的幾個人影。
居中站著的男人套了件洗得發黃的t恤,穿著黑紅相間的沙灘短褲,骨瘦如柴的腳上蹬著一雙人字拖。衣物上面滿是斑斑點點的汙漬,不知道穿了多久,四肢乾瘦且蒼白,似乎長年沒有受到日光的照射。
光看衣著,他看起來倒像是要去度假的公司僱員。但他卻戴著一頂覆鬥形的道冠。道冠高高向上方聳起,八卦陣圖在表面上輪轉不休。邊緣垂下一面方巾,將他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在新馬來西亞,與道教有關的服飾可不是隨便能穿的。
【這就是那個練氣士】
剩下幾人身上都裹著潔白的織物,像是給逝者的裹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