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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貴人禁足,抄寫宮規百遍;甄常在是病了?那便不必出來了,罰俸半年,回宮好生‘休養’;敬妃失職,罰俸一年。”雍正輕飄飄的把視線移回來,如是說道。
【八十一】
雍正十年正月初一,銀裝素裹。
禧嬪雖胎兒無礙但終歸是受了驚嚇,皇貴妃親自殷切照料著,闔宮朝見便皆免了嬪妃前去。
四阿哥在景陽宮與端貴妃爭執了一場,他直面來自養育他的母妃沉甸甸的壓力,滿心的憤怒與不甘無處宣洩,回到阿哥所便大病了一場。
訊息傳出去,素與弘曆不對付的弘時拍手稱快;聽聞鶯兒死訊的恭嬪亦大覺快慰,她大限將至,總算稱心如意了一回。
只是再如何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初四雍正便下了指婚的旨意:將貴妃侄女齊佳·晗煙指為四阿哥嫡福晉。這是一場純粹的政治聯姻,雙方賓主盡歡。雍正看似不動聲色,甚至近來還對弘曆和顏悅色頗多照拂,言談間大有期許鼓勵之意,令不少朝臣起了心思。
現下三阿哥久失聖心,五阿哥頑劣荒唐,這四阿哥豈不是大有作為?至於以下還未長成的皇子,六阿哥雖說是與珣親王學習,但據說性情駑鈍耿直;且七、九兩位阿哥年齡太小,皆不在群臣考慮範圍之內。
倒是弘曆經鶯兒一事後沉穩了不少,他清楚看出與母妃意願不合間的裂痕,愈發緊著富察側福晉的胎,與富察氏分支往來密切。至於其餘藉機獻媚的臣子,則一律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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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
轉眼時氣將至二月,宮中流言將要封后,還說內務府連吉服都早早備下,只等一個良辰吉日而已。端貴妃心知這是雍正授意為長春宮造勢,封后的人選早是人盡皆知,如今這般,不過錦上添花。
為此,雍正還奪了她協理六宮之權。前幾日乾清宮與長春宮一同下旨申飭景陽宮時她便隱有了悟,驟失權柄倒也不算太過意外。
“娘娘您看這天氣,前些日子還接連陸陸續續下了小雪,這幾日卻見暖了。”吉祥心知端貴妃不喜炭氣,換了沉水香,一面道,“今年的天氣這樣無常,也不知過幾日還會不會有雪。”
端貴妃放下手裡為雍正做的暖爐套子,略有些嘲諷,“宮裡不是說皇貴妃洪福齊天連老天爺都要給三分薄面?這幾日天氣愈發好,想來封后大典那日也該是萬里晴空。”
吉祥知端貴妃有心病,待此事頗有幾分不痛快,不免暗暗嘀咕,“皇上也真是厚此薄彼,只是皇貴妃算來入宮已有七年了,偏又聖寵不衰。”
可不是如此?長春長春,永珍皆春。當初雍正費心安排林佳氏入主長春宮,怕便是希冀其能如常春藤一般麟遊鳳舞、月傍九霄。
端貴妃微覺惆悵,帝王的恩寵比絹紙更加脆弱,但若是上了心,動了情,便再不相同。她侍藩邸最久,見雍正捧殺華妃,算計皇后,乃至對她自己看似恩賞的補償,其中紛紛錯錯,又能有多少真心?只覺其冷心冷面,何談情義?後來有了林佳氏,怕在雍正心中,嬪妃中最知心知意的也只一個皇貴妃——談情已是夫妻,知意早如老友,仿若在雙方尚未相識之時便神交久矣。
“皇上待皇貴妃的確難得。”端貴妃喉音乾澀,神色複雜,“也是本宮看走了眼,本以為是另一個華妃……哪裡想皇上心甘做世祖,待她如董鄂妃呢?”
吉祥默不作聲,只聽得炭盆裡間或‘噼啪’聲響,端貴妃幽幽一嘆,“何況皇上也遠比世祖爺高明,那一位便輕易動不得了。”
端貴妃拿起套子比著繡樣,轉而問起其它事,“阮答應的宮女已安排好了?”
吉祥道,“安排進了儲秀宮,只不過是個外院打掃的活。”
“倒也無妨,那宮女忠心又伶俐。禧嬪害她主子進了冷宮,她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