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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州退後一步，下意識地伸手掏槍，卻在看清裡面的光景後愣住了。

&ldo;楊州?&rdo;陳堅睡眼朦朧地看著他，短短的發茬被壓得東倒西歪，像被小孩子踩踏後的草坪，&ldo;你在這幹什麼?&rdo;

楊州越過他赤裸的肩頭，看到一張凌亂的大床。這個陽臺竟是和他的臥室相連的。一時間，失望、沮喪、惱怒，各種情緒把楊州的胸口塞滿了。

&ldo;看日出嗎?&rdo;陳堅揉了揉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他取下門後掛著的大衣披上，然後攬著楊州的肩膀，推著他來到陽臺。

楊州機械地邁著步子，不斷地自問，是他的直覺錯了嗎?

新疆的冬天很冷。他們在露天的陽臺上並肩站著，陳堅不時搓手，呵出一團白汽。

太陽從基地的高牆之後跳出來了，剎那間金色鋪滿了世界，那光芒是如此耀眼，毫無差別地籠罩著每一個人。

陳堅和楊州都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

許久後，陳堅問：&ldo;壯觀嗎?&rdo;

楊州這時已經恢復了鎮定，他點了點頭。

陳堅語帶嚮往：&ldo;如果沒有那道牆的話，你會看到太陽從沙漠邊緣升起，更壯觀。還有日落的時候，也很美。不是有句詩嗎?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rdo;

楊州心中一動。&ldo;你想出去嗎?&rdo;他問。

&ldo;當然。&rdo;

楊州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ldo;怎麼出去?&rdo;

陳堅笑了笑，沒有上鉤。他指著一個正向別墅走來的人影：&ldo;看，安娜回來了。&rdo;

安娜是個四十歲的漂亮法國女人，也是陳堅的廚師，她最大的特點就是愛說話。

楊州之前不認識她，下樓的時候聽見家裡嘰嘰喳喳的，還以為進了一窩鳥。

&ldo;早，楊先生。&rdo;d3禮貌地問候他。

&ldo;早，d3。&rdo;

這時安娜從餐廳出來，看見多了個陌生人，驚訝地瞪大眼睛，噼裡啪啦地說了一長串：&ldo;哦，d3，這個漂亮男孩是誰?是陳的男朋友嗎?一定是陳的男朋友吧!他之前可是從來不把他們領回家的。天哪，陳終於定下來了嗎，這太好了!&rdo;

&ldo;安娜，安娜!&rdo;d3連忙打斷：&ldo;這是聯合政府司法部特派調查員楊州先生。&rdo;他又給楊州介紹：&ldo;安娜是陳先生的廚師。之前她女兒生病，所以請了幾天假。&rdo;

&ldo;哦，楊先生，真抱歉!&rdo;安娜尷尬地欠了欠身。

&ldo;沒關係。&rdo;楊州禮貌地問了一句：&ldo;您女兒痊癒了吧。&rdo;

&ldo;哦，已經好了。艾琳身體一向很好，她出生的時候……&rdo;

艾琳!傑弗裡的線人也叫艾琳!

楊州猛地抬起頭，和不遠處的安德魯對視了一眼。

&ldo;別說了安娜，&rdo;d3嘆了口氣：&ldo;讓楊先生去吃早餐吧。&rdo;

&ldo;沒關係，媽媽說起女兒來總是沒完。&rdo;楊州大度地笑了笑：&ldo;其實我也有個女兒，她今年兩歲了。&rdo;

&ldo;天哪，我以為楊先生才二十出頭，沒想到都有女兒了!&rdo;

&ldo;你也很年輕，&rdo;楊州套她的話：&ldo;艾琳才剛上學吧?&rdo;

安娜咯咯地笑起來：&ldo;艾琳都十五歲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