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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是讓波爾變個模樣，那太可惜了。&rdo;我說，&ldo;時髦女郎比比皆是，可波爾卻只有一個。&rdo;

呂茜顯得有些尷尬：&ldo;不管怎樣，等到你哪天不再鄙視時髦，你在我的沙龍裡就會受到熱情接待。我認識一個美學家，他創造了不少奇蹟。&rdo;她鞋跟一轉，邊補充了一句。

&ldo;你應該問問她為什麼她就不讓自己手下的人給她修飾修飾。&rdo;我對波爾說。

&ldo;我從來就不善回擊她們。&rdo;波爾說，&ldo;她顴頰顯出紫斑，鼻孔繃得緊緊的，這是她紅顏漸淡的表現。&rdo;

&ldo;你想走嗎？&rdo;

&ldo;不，這樣我就自認失敗了。&rdo;

克洛蒂快速地朝我們奔來，她兩隻眼睛閃閃發亮，就像發情的娼婦：&ldo;剛剛進門的那位紅棕發小姑娘就是貝洛姆的女兒。&rdo;她說道。

波爾扭過頭，我也把頭扭了過去。若賽特並不小，她屬於最為罕見的那種紅棕發女郎：淺棕色的頭髮下，卻配著金髮女郎那凝脂般光滑白皙的肌膚；一隻嘴巴富有肉感而又多愁善感，兩隻巨大的眼睛給她平添了一種彷彿驚嘆於自身美貌的驚愕神態。不難理解男人會動情去挑逗這樣一副嬌容。我朝波爾投去不安的一瞥，她手裡端著一杯香檳酒，全身一動不動，目光直勾勾的，彷彿已經聽到了某些議論，某些惡意的議論。

我心裡陡然升騰起一股怒氣：她到底在贖什麼罪？周圍的所有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喜笑顏開，可為什麼偏偏要把她活活燒死？我幾乎承認是她自己鑄成了自己的不幸，她沒有盡力去理解亨利，總是耽於幻想，選擇了怠情的方法，甘於受人支配。可是說到底，她從來沒有害過別人，她不該受到這般野蠻的懲罰。我們總是要為自己的過錯贖罪；只是執法者從不去敲某些人的大門，而對另一些人卻強行破門而入，這太不公道了。波爾屬於不幸之人，我不能忍心看著淚水在她不覺之中從她眼中悄然流出。我猛地把她喚醒：&ldo;我們走。&rdo;我邊說邊挽起她的胳膊。

&ldo;好。&rdo;

匆匆告辭後，我們便來到街頭，波爾神情陰鬱地看了我一眼。

&ldo;你事先為什麼不告訴我？&rdo;她說。

&ldo;事先告訴你？告訴你什麼？&rdo;

&ldo;告訴我已經走上了一條危險的道路。&rdo;

&ldo;我並不這麼想。&rdo;

&ldo;你沒有這麼想，那才怪呢？&rdo;

&ldo;你是想說你生活太閉塞了？&rdo;

她聳聳肩膀。&ldo;我還沒有作出決定。我知道有點兒蠢，可一旦我明白了，我也就明白了。&rdo;

下公共汽車時，她勉強笑了笑：&ldo;謝謝你陪我走了一趟。謝謝你真正幫了我的忙。我永遠不會忘記。&rdo;

納迪娜在巴黎整整呆了一週。當她重又在聖馬丁露面時，我詢問她有關朗貝爾的訊息：他已經給她寫了信，下週返回。&ldo;到時要起火星子了。&rdo;她興高采烈地說道，&ldo;我又見到了若利，我們又睡到了一起。當我把這事講給朗貝爾聽時，你能想像得出他會是怎樣一副模樣！&rdo;

&ldo;納迪娜，別跟他說！&rdo;

她神色尷尬地看了看我！

&ldo;你千百次地向我嘮叨，說正經人從不撒謊。那就有活直說！&rdo;

&ldo;不。我跟你說過應該儘量建立起連說謊言都不敢想像的真誠關係。可你和朗貝爾的關係還沒有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