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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所帶來的。雖然小說結束時的現實比小說開始時的現實顯然要更嚴峻、更充滿了新世界大戰將要爆發的可怕的陰影,它仍帶給人物以深重的迷茫感,但人物的精神卻經過了困頓的歷程,有了新的認識而決心開始第二回合的搏擊,進行了第二輪的自我選擇,一個新的層次的自我選擇,更有思想準備、更有經驗、更為堅韌的自我選擇。&ldo;自由選擇並不是絕對自由的,而要受客觀境況條件的限制&rdo;,我記得1981年我在巴黎訪問西蒙娜&iddot;德&iddot;波伏娃的時候,她對我講過這樣一個觀點。在這部小說裡,我們就看到了這一觀點的形象表現,但與此同時,雖然境況是嚴峻的、令人困頓的,我們仍可以看到小說中人物行為的這一軌跡:困頓‐‐自我選擇‐‐困頓‐‐再自我選擇。這種自我選擇的不息精神,正是薩特與西蒙娜&iddot;德&iddot;波伏娃的存在主義哲學主張,是人的存在價值的體現,是真正英雄主義的源泉。在薩特著名的存在主義哲理劇《蒼蠅》裡,俄瑞斯忒斯雖然眼見自己面前的道路是沒有盡頭的、看不見希望的,深知自己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將永遠有&ldo;蒼蠅&rdo;的追逐,但他毅然作出了選擇,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迪布勒伊與亨利無疑與《蒼蠅》中的英雄主人公有些相像,他們在嚴峻的現實世界中、在戰爭陰影的籠罩下,明知自己作為法國知識分子的無能為力、無足輕重,但仍然保持自己的存在價值觀,重視自己的職責,也毅然地選擇了一條見不到前途的道路,堅定地走下去。在這個意義上,他們堪稱20世紀的&ldo;俄瑞斯忒斯&rdo;,他們身上也有著一定程度的英雄主義色彩。也正是出於對這個意義的理解,我建議這部小說的譯者將書名譯為《名士風流》。
小說中另一個重要內容,是人物的愛情故事,特別是安娜的婚外私情故事。除了政治社會活動與個人事業外,愛情就要算這一批知識精英生活中的主要樂趣了。亨利的生活中,像走馬燈似地走過好幾個女性:波爾、納迪娜、若賽特,最後又是納迪娜;納迪娜的生活中更是充滿了男人,從美國軍官到亨利,到朗貝爾,等等;安娜則一再到美國去敘私情,小說後半部分幾乎一半以上的篇幅是寫她這一場婚外戀。應該說,小說中的這些人物都是性開放主義者,他們對性愛的那種無所謂的自由隨便的態度著實令人驚訝。亨利作為一個有&ldo;家室&rdo;的男人,可以在報社眾目睽睽下公開帶著納迪娜到葡萄牙去旅行,而且還得到了自己的&ldo;配偶&rdo;波爾的同意,他與若賽特的關係不僅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裡,而且在大庭廣眾的社交場合也毫無避諱。納迪娜與每一個男人的關係也都是公開的,她自己、她的父母以及她的友人談到她與不同男人的性關係時,就像談普通家常一樣。而對安娜一再赴美國會情人,她的親友竟無一人有所在意。總之,在這部小說裡,兩性關係成為了普通社會交往的一種形式,與異性做一次愛幾乎像與朋友上酒吧喝一杯威士忌一樣普通,它不受社會規範、家庭關係的約束,既不存在當事人自己受貞操、節守、義務等觀唸的煎熬,也沒有旁人以嫉妒來幹擾。在兩性關係上,如果說性開放與傳統的性觀唸的淡化是這些人物的第一種作風的話,那麼他們的第二種作風則是經常以性慾之愛作為目的。在這裡,幾乎每個人物在考慮自己與異性的關係時,首先想到的、集中想到的往往是&ldo;做愛&rdo;、&ldo;上床&rdo;,亨利與納迪娜、若賽特自不待言,即使是安娜這一個正派的有身分的嚴肅的有夫之婦也是如此。儘管她與右翼作家斯克利亞西納在政治觀點與社會觀點上相左,有時還話不投機,但第一次與他在酒店會面時就發生了肉體關係。她在美國之行中,一直就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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