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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消失在街道盡頭,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喜悅。幾日下來,他與我十分親厚,總來北苑找我研究樂譜。我明白他把我當作幼童,所以放任我不時的親暱和撒嬌,但每當此時大哥的眼神都會變得模糊不清,冷峻的嘴角微微抽動,弄得我萬分心虛。
“三妹喜歡範大人?”
我身子一僵,努力扯出稚氣的笑容,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阿兄怎麼上來了?玉兒不懂得何為喜歡,但卻願意與範大人親近。”
冥念塵一隻大手沉沉地放在我頭頂,淡然道:“我在北域求得一味養顏藥膏的配方,已經呈獻給父皇,興許對三妹有用……”
我感激地一笑,心中卻想著,如果真是為我為何不直接給我,兄妹情深的戲碼怎會出現在皇家,不過是為了讓父親高興吧。
他不再言語,牽起我的手往回走。我本能地捏捏他的手心,粗糙的面板經過風吹雨曬後更顯得黝黑。如果說範悠然是天山上的雪蓮,高潔晶瑩;那麼冥念塵便是黑河上的孤鷹,孤傲不群。他同父親一樣是居高臨下的人,註定做不了林中燕雀。
人的外貌看慣了都是一樣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對於不懂審美的少年更是如此。二哥不再叫我醜八怪,反而時常跑來北苑找我玩耍,似乎只有面對我時,他才有比較強的優越感。比起巴氏,二哥更喜歡我的母親,如果我也有一個總拿自己與大哥比的孃親,自然是不歡喜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都在長大,而我的心卻隨著南去的大燕,飄忽到那個陌生的南朝,姒氏王國。
“三妹……三妹……”平靜了許久的北苑難得又有了歡鬧的痕跡。在外漂泊一年有餘的二哥回來了。
我將衣箱裡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來,攤得到處都是。只要是女子便有愛美之心。或許大哥的藥膏真的管用,我臉上的斑痕淺了許多,左臉幾乎沒有了胎跡。我希望讓哥哥們見到我的變化,透過他們,告訴遠在天邊的悠然,念玉一直在蛻變。
遠處一個粗獷的身影逐漸走近,與此不協調的是他的懷裡居然是一隻白色的小狐。
“二哥……”我向前迎道。念世粗黑的眉毛越發飛揚,曾經圓滾滾的身材也變得更加壯實。他長高了,似乎比大哥還要高,我只能仰視這個老欺負我的玩伴。
他把小狐放進我懷裡,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朗聲笑道:“三妹原本就應該是大娘那樣的人,如今胎跡淡了許多也有幾分模樣了,比那秦淮河上的船孃還有韻味。”
我無奈的撇嘴,念世永遠是這麼粗魯,不拘小節,也只有他敢把我和船孃相比,若讓爹聽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頓板子。
“哼,二哥哪裡是去出使,分明是遊玩去了……還秦淮河……”我忽地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範大人帶你去的?”見我面露慌張,他眼中閃過捉弄,顧左右而言他。
我一生氣把小狐塞回去,轉身離去,卻見他嘆道:“這是年初的貢品雪域白狐。我到時正巧下了幼狐,範大人說你總悶在苑裡,定會喜歡這種活物……”
我急忙回首,賭氣地從他懷裡搶過小狐,撫摸著它白絨絨的皮毛覺得心裡暖烘烘的。二哥見我如此,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苦笑道:“玉兒可是真喜歡悠然……”
我挑眉道:“比起他人而言,對範大人確實多了一分仰慕……”從那個春天開始,我就認定了那朵絕世青蓮。我也深信,他不是膚淺的人。
“那麼……你可知道此次我去南朝的真正用意。”他雙眸低垂,突然極其認真地說,“我晉見了景福帝,並且提出兩國聯姻之策,按照父親所說,直接點名要範氏。”
我感到自己臉部極熱,連耳根子都紅了,喃喃道:“然後……怎麼說?”隱約中帶抹緊張。
二哥想了想,嘆道:“起初景福帝沒有明說,但大致是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