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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仰在椅上,看著一干人等入席,百花仙子原就不同意讓楊戩來,此時見三聖母微有悔意,點手叫過一名家丁,附耳說了幾句。家丁會意,也不和主母說,又叫了兩人,將楊戩連人帶椅抬到一邊。三聖母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眼百花仙子,讓身邊侍女吩咐下去,搬了張小桌,上果品菜餚時同樣放一份。
席間漸漸熱鬧起來,說笑無忌,楊戩也鬆了口氣。身子隱在假山石的陰影裡,不用再以平靜無波的眼神回應那些好奇不屑的打量。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看著已從多年囚禁中恢復了容光的母親,靠著丈夫,笑著看兒子呼朋喚友的妹妹,還有已成熟了許多的沉香,眼波中流露出不為人知的溫柔。也許,我的幸福註定是孤獨的。
家人一聲報名,又有客到。楊戩身子一震,看著康老大帶著哮天犬大步邁過院落,劉彥昌夫婦驚喜地迎上前去:&ldo;康大哥今日怎有空來?&rdo;康老大慡聲笑道:&ldo;我帶哮天犬出來走走,到這附近,想到正是中秋,必定熱鬧,過來沾點光。&rdo;拉過他夫婦在一邊低聲說:&ldo;哮天犬自服了無憂糙,總有些迷迷登登的,我帶他出來走走,興許多見些人能好一些。&rdo;三聖母點頭,讓他們入坐。沉香小玉好奇地看著哮天犬,確實有些迷糊的樣子,小玉問道:&ldo;哮天犬,你認識我們麼?&rdo;哮天犬迷惑地看向康老大,不見他給提示,不確定地搖搖頭。康老大示意他們不要問了,讓哮天犬坐在身邊。楊戩看著伴了自己千年的哮天犬,自以為早已古井無波的心境一陣搖曳,哮天犬,看起來還是有些傻,但老大會照顧你,你也不會再受我的連累,不用再以我的喜怒為喜怒,從此我們便是陌路人。
哮天犬坐在席中,聳起鼻子嗅嗅,這些人的味道聞著不舒服。那個穿著花團錦簇,大聲說笑的女子,一身的香氣沖鼻,讓他想打噴嚏;那個舉杯敬酒的中年書生,怎麼聞都有股酸腐味,他也不喜歡。哮天犬揉揉鼻子,他想要的那種味道在哪裡?總是找不著。失望地再嗅一下,種種味道混雜中,飄來熟悉的感覺。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清清冷冷,哮天犬欣喜,站起身嗅著味道過去。康老大才與人碰杯,扭頭叫他:&ldo;哮天犬,別亂跑。&rdo;哮天犬似乎沒有聽見,徑直來到楊戩身邊,那是他熟悉的讓他安心的味道,接下來應該幹什麼?他下意識地蹲在楊戩旁邊,注視著他的眼睛。對,就是這樣,就應該是這樣。
楊戩沒想到哮天犬竟還記得自己,側眼看著他,流露出少有的溫和,帶了幾分讚賞。康老大這時才看見楊戩,沉著臉過來,一把拎起哮天犬,瞪了楊戩一眼:&ldo;哮天犬,你到這卑鄙小人這來做什麼,回去喝酒!&rdo;
花香薰人,雖已是八月,但百花仙子在場,還有何花不能開放,院中四季奇葩爭相鬥艷。百花仙子折下一枝紅梅,回到席中,笑道:&ldo;我們來行酒令,擊鼓傳花。&rdo;康老大推辭道:&ldo;我是粗人,這些文雅的東西可不行,仙子莫要找理由灌酒。&rdo;百花笑吟吟地道:&ldo;今日歡宴,自然是要大家盡興,不拘節目,隨意即好。&rdo;一席皆歡。
百花說今日中秋,嫦娥乃月宮仙子,理所當然擔此重責,嫦娥也允了,背過身去敲起下人取來的小鼓,花停在誰手中,誰便起來表演一番,或歌或舞,或吟風弄月,或劍舞中庭。兩圈之後,花停在了劉彥昌手裡。
劉彥昌執花站起,不知該表演什麼好。席下人起鬨:&ldo;劉先生既蒙三聖母青眼相待,定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自然應當席賦詩,一展高才。&rdo;三聖母自豪地看著丈夫,等他開口。劉彥昌有些為難,他不過一落第秀才,才學是有的,可高不到哪去,這酒後滿庭熱鬧的當口讓他賦詩可著實有些困難。看著三聖母信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