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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勁節又好氣又好笑:“上次不是和你分析得很明白了嗎?”
“拜託啊,感情這種事,誰跟你講道理,講邏輯,你看看剛才他說我願意時的神情,象不象很久以前,人們結婚,在教堂裡,上帝前,互說我願意的虔誠和真心。”
“那是他一時衝動,其實他只要仔細想一想,就會立刻後悔自己說這話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我沒空等他自己仔細想。”風勁節冷冷道。
“怎麼會是一時衝動呢……”
“你愛信不信,如果我能活下來,自會有事實向你證明這一點的。”風勁節再次轉頭遙望,確定陳軍很快就可以追到射程範圍內了。適時正透過一片沙丘地帶,再往前又是無邊無際的空曠的沙地了。
他再不理會張敏欣那一疊聲的嘮叨在說些什麼,大聲喝令。全軍都停止奔逃,借沙丘為護,躲避箭雨突襲,準備死戰到底了。
只有他自己,一人一騎,立於沙丘高處,冷眼望著黑壓壓的敵軍,漫天蓋地而來。
這樣的戰鬥,可有半點生機?
他徐徐伸手。摘弓取箭。
他對盧東籬說自己的武功當世必在前十人之內,但人力亦有窮盡時,縱有霸王之勇,也還有十面楚歌之困。面對訓練有素的龐大軍隊,若只圖循逃,或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匹夫之力再強,也同樣迴天乏力。
弓弦在他掌中張開,如月滿當空,箭簇在陽光下閃著森森冷芒,耀目而生寒。
他不能使用超出時代的強大力量,然而,他不想死……至少,不能在此時,此刻,死於此地。盧東籬的第一次遇敵,就讓最好的朋友為護他而死,這會讓他心中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這會讓他,再不能用平常的心態,冷靜地面對敵人,指揮戰爭。
他在烈陽下微笑,一弓架四箭,遙遙凝望遠方漠漠黃沙中席捲而來的死亡鐵騎,冷銳的目光,尋找著各方將領旗幟下的身影。
他不願意死,他不能死,他不能讓盧東籬生平的第一次戰鬥,永留遺憾和傷痛,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扔下那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傢伙,獨自面對,陳國的浩浩鐵騎。
長箭呼嘯如風,在驕陽下,帶著死神的呼嘯襲向前方。
風勁節微笑,拔刀,刀光起處,映著日光,照亮他此刻清朗如松風勁竹的容顏。
無論如何,他不能死,所以……就讓那些他心心念念很久很久的虛擬遊戲,擬真電影,舒適生活,就再等那麼一等吧。
這一戰,陳國人永遠記住了那個可怕的戰神,那個彷彿有神靈附體的將軍。
這一戰,在很久很久之後,仍倖存於世的此役陳軍,依然會津津樂道地向人們講述,許多許多年前,那漫天驕陽下,漠漠黃沙上,那白馬白袍的絕世戰神,匹馬隻影,架箭張弓時,那天地亦不可撼動的風華氣勢。
是役重傷不死,卻因禍得福,可以被送回國,不用死於異國他鄉的一名陳軍,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後,還會時不時向人們展露他肩上的刀傷:“這就是趙國的風將軍砍的,要不是當時他已經力盡,我早就讓這一刀給分成兩半了……”
這時,其他人就會圍過來,欣賞讚嘆一番,然後用羨慕的眼光來看眼前的老兵,真看不出來啊,這人居然和趙國的風將軍過過招,被風將軍砍過一刀,竟還能不死,真是了不起啊……
王大寶和小刀等人護送盧東籬回返定遠關。他們的行程雖已到了第三日的早上,但若是拼命逃跑,馬不停蹄,卻只需一日賓士,就能回到定遠關。
然而,在半路上,盧東籬就已經醒了。
風勁節打他時下手不重,經過大半日地奔逃,他才低低呻吟著醒了過來。
他回覆神智之後,先是迷亂,後是驚悟。再後來,就是極度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