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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逝川有時候會毫無邏輯地後悔,為什麼要畫一朵玫瑰送給付行雲紋在後背上。這彷彿是一種讖語,預示他們的感情在無人知道中開始與結束。
付行雲的走紅,他知道。那段時間正式他最為消沉的時候。他開始懷疑自己,天賦和熱情到底是不是會消耗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是不是他如果妥協,一切就會走向一個不一樣的、更好的未來。
他甚至還拍了一部徹頭徹尾的商業片,賀歲題材,劇本沒有一處值得推敲,演員的表演也堪稱滑稽,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拍了,不出意外,拍出來之後除了讓他自己特別難受之外,沒有一點點的水花。
後來,隨著那段時間付行雲越發地紅,他的模樣更多地出現在電視螢幕和廣告牌上。
聞逝川可以選擇不去看電視,但沒辦法讓自己不路過那些大幅的廣告牌。有時候路過時,他會駐足,但更多的時候,是目不斜視地匆匆走過。他也會有忍不住去搜尋付行雲各種資訊的時候,看見他和經紀人的花邊新聞,看見營銷號略帶惡意、捕風捉影地編造他和經紀人、投資方權色交易。
一方面,他清醒地勸誡自己,媒體總是往吸引眼球的那一方面去寫,另一方面,他卻感覺愛和嫉妒融合在一起,像高濃度的硫酸,順著血管流遍他的全身,在他的身體裡「滋滋」腐蝕他的理智。
最後,他只能強制自己遮蔽掉這些資訊。他換了幾個城市生活,去接觸各行各業、各種各樣的人,去真聽真看真感受,他去寫電影拍電影,更多地寫更多地拍。然後就有那天他們在深夜路邊的重逢,付行雲酒醉嘔吐,他遞上一方手帕。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了,付行雲並不快樂。付行雲越是勉力偽裝,就越是不快樂。
但聞逝川不住地提醒自己,他們已經分開了,他們應該各走各的路,各做各的事。但很多事情,想起來簡單,說起來難。事情就在這樣的糾結中反覆,就像他刺激付行雲的話——「舉手之勞」。他也用這個藉口麻痺自己,情人一場,這些只不過都是舉手之勞。
直到餘向晚將那個與付行雲同名的電影劇本遞到他面前。
餘向晚總是最敏銳的,像叢林裡潛行的捕食者,直覺驚人,伺機而動。她狡黠地笑:「我這名字起得不錯吧。」
是不錯,他根本沒辦法抗拒。
他們都無法拒絕對方,除非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遠到根本無法接觸彼此,一旦可以接觸,他們就真的像磁鐵的正負極,互相吸引。
付行雲問他怎麼想,他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天他們擁抱,晚上他們。那是久違地彼此觸碰靈魂,他看到付行雲裸背上的那朵玫瑰,他又愛又恨,一如他對付行雲。生活不是非此即彼,愛情也不是全然的愛,裡面有恨、有嫉妒、有憐惜、有孤獨。
但一旦過了那短暫的靈魂觸碰之時,他們之間又像隔了一層紙,有顧忌與保留。
面對著付行雲,他腦海中有兩個聲音,一把聲音,醇厚誘惑,對他說,去愛他吧。另一把聲音冷酷無情,鼓動著說,懲罰他。
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撕成兩半。
那天早上,聞逝川醒來,看見付行雲在自己懷裡,呼吸平穩,早晨陽光和煦,鳥鳴啁啾,分離與猜忌都藏匿起來,一切看上去是那麼溫和與可愛。
他看著付行雲的睡顏,想道,分離六年,原來我比想像中愛你更多更多。
作者有話說:
聞老師的心路歷程。
怎麼回事,我的章節字數比想像中更少(。
第35章 吻痕
回到了自己家,付行雲站在玄關愣了好一會兒。屋子裡黑漆漆的,有股久不通風的味道,裝修時他親自定下了「簡約北歐」風格裝修,此時看起來卻過於空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