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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欺辱的童年中,他無數次想得到狼鏑或者金禾箭。金禾箭到手後很快被賀蘭金英賣出,但賀蘭碸知道,如果得到了狼鏑,他可以永遠擁有它——它可以證明,賀蘭碸是個貨真價實的、被北戎天君承認的北戎人。
然而現在,他對自己的北戎人身份已經失去了執念。確認身份與狼鏑的來歷之後,他生出了全新的願望——他要親眼看一看、摸一摸狼鏑,從它身上尋找已經消失的高辛箭的痕跡。
他與靳岄分享了這個秘密,靳岄默默吃著肉乾,賀蘭碸以為他不能理解的時候,靳岄開口:「你會得到狼鏑的。」
賀蘭碸:「你是北戎天君嗎?」
靳岄:「……」
賀蘭碸忽然一笑,攀著帳門起身,面對小松林與澄白雪原張口長嘯。他在靳岄面前,顯得像個做事全憑心情的孩子,吼完之後回身一把抱住靳岄,在他背上拍了又拍:「好兄弟!」
靳岄也隨他一起莫名其妙地笑,笑完意識到自己正被賀蘭碸抱著,頗有幾分羞赧。他推開賀蘭碸,轉開了話題:「不知你是否記得白霓將軍的箭?那是莽雲騎的配箭,我覺得跟高辛箭非常相似。我父親確實非常喜愛高辛箭,他……」
賀蘭碸未等他說完,從懷中掏出斷箭與染血的破布。
靳岄一眼便認出,那是莽雲騎的配箭,也是白霓的東西——此次護衛隊中,只有白霓是莽雲騎的人。
賀蘭碸卻沒有立刻把斷箭給他。
「給我一個承諾,」賀蘭碸舉起手,不讓靳岄夠著,「以後別再騙我。」
靳岄強詞奪理:「我沒有騙過你。騎馬那件事我是騙渾答兒與都則,我知道你機靈聰明,即刻就能看破。」
賀蘭碸:「這句也在騙我。」
靳岄:「……」
兩人對峙片刻,是他敗下陣:「好,我保證,以後都不騙你。」說完又伸手去抓。
賀蘭碸仍不給他:「大瑀人說話要算話。」
靳岄發狠了,跳起來從他手裡搶過斷箭:「我若違諾,任你處置!」
賀蘭碸帶靳岄直奔熊洞而去,途中告訴靳岄,白霓消失那一夜,最後應該是與賀蘭金英在一起。
熊洞仍是昨日獵熊隊清理後的樣子。靳岄四處察看,心情沉重:白霓出過箭,這說明她曾遭遇過需要抗敵的事件。敵人是人,還是熊?那些被熊吃去的人之中,是否有大瑀隊伍中計程車兵和文臣?
念及此處,靳岄心中一片冰冷寒意。
兩人騎馬回燁臺部落途中,靳岄一聲不吭。他坐在賀蘭碸身前,手裡握著白霓的殘箭,一言不發。賀蘭碸對靳岄道:「我會幫你找白霓將軍。」
未等靳岄回答,賀蘭碸又道:「你別逃了,沒有人能單人匹馬逃離冬季的馳望原。馳望原春天很美,我們會遷移,往更靠近英龍山脈的地方,那裡有馳望原最好的牧場。」
他的雙臂繞過靳岄的腰,攥著韁繩。看到靳岄把自己的小刀系在腰上,雖然始終沒得到靳岄的回應,但賀蘭碸已擅自將靳岄認定為自己的兄弟摯友。靳岄始終沉默,他其實沒注意聽賀蘭碸的話,心中不停回溯這一路許多蹊蹺難明的事情。
除夕一過,漫長的冬天似乎開始變短。趁賀蘭金英不在,賀蘭碸自作主張,安排卓卓同自己住,靳岄和阮不奇則搬入卓卓的住帳。
靳岄只覺頭大:阮不奇雖然年紀小,但始終是姑娘家,怎麼能與男子獨處一屋?
賀蘭碸便立刻轉了想法:阮不奇住卓卓帳中,靳岄則過來與自己同住。
靳岄仍記著自己的奴隸身份,睡的是帳門旁的一張小床。靠門風冷,賀蘭碸讓靳岄搬到卓卓的小床上,靳岄很不想接受他這番古怪的好意,但溫暖的睡眠在北戎實在太難得到,他用「奴隸」這一身份,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