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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喃喃又堅決地道:“對了明天,是明天。”
“明天一早。”我說,“殷七弟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去快回的好。”
“看來這山谷下必有一水塘,只不過,”黃辛沉思地說,“不可能是真正的源頭,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我們至少還得再爬一座山;我們現在抄垂直的近路找到水塘為先,再從水塘的來源尋找這整條河的來源。也許這水源就在山上,也或許就在對面的山上,總之是不遠了。”
“如果明天一早便趕路,那末最遲在明天夜裡就可找到水源;”我看著黃辛,再望向周清,“這懸崖是一定要下的,雖然我們可能得重回到這山上去找,不過總比現在我們只聞水聲不見流水的好。”我停了停,再說:“只不過,只不過不知道七弟——咳咳,沒事就好。”
周清不再說話,添了幾根新柴,徑自吹奏《馬薩埋在冰冷的黃土中》起來。黃辛濃濃的眼神望著對面的山,濃濃的聲音像重霧一般化不開來!
“我感覺那水源是在對面山上的。”
“那末,這山上的水聲是從哪兒來的呢?難道是另一道流水?”
“當然,依地圖上是沒有別的支流的;”他語塞了一會,“當然,地圖是不會錯的;”又躊躇了一會,再說,“總之,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是在對面山上。”忽然很煩厭地低喝了一聲:“吹什麼鬼曲子!”說著大步行了開去,在遠遠的一棵樹下臥睡下來,像是要歇息了。
這時周清正在吹著《懷念家人》,我望著對面的山,在霧中,在茅草叢中望過去,對面的山黑幢幢的像一隻高大動物的頭。我想起一個古老的故事了。對著這幽秘的山,像是遠久的廣東梅縣裡所流傳的一則軼聞:有這樣一座黑色的大山,從沒有人上去過,有天悶熱的半夜裡,鄉下的幾個老頭子睡不著時出門來乘涼,談天說地,在個很偶然的角度裡瞥見那黑山裡有明珠似的光亮一閃,於是有不少年輕人奮起尋寶,天明出發,到晚上在山下的人看到一把火或者成群結隊的許多火把,妖妖嬈嬈地從山腰繞行著上了山頂,忽然火光都不見了,一個人也沒回來,再去救拯的人也是一樣,夜明珠還是夜夜發出誘惑而幽秘的光芒,到最後大家才知道,那黑色的大山根本是——條黑色的巨蟒,幾千年地盤踞在那兒,全身都長滿了青苦和樹,那夜明珠正是蛇的眼珠,而去尋寶的人,一一都在繞上蛇的嘴旁想攀上去採摘夜明珠時,被它一口吞食了。而這對面的大山,是不是也正是那傳說中的山?
想著想著,不禁心寒,猛抬目間,驚見那山腰也正有一道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逝,這是什麼光?我心中大驚,寒意更重了,黃辛已然闔上眼睛,周清仍在低頭吹著口琴,都沒有注意到那光亮。我不禁後退幾步,走回火旁,周清的口琴忽然由低沉而至停頓,滿目驚異,我問:“什麼事?”他站起來,半躬著身子,望向樹林深處,用手錶示我不要說話,然後他顫聲道:
“你聽,你聽。”
“什麼?”我還是不瞭解,但一靜下來,便漸漸發覺這山谷和樹林深處,正有一股奇異的聲音,細細微微地傳過來,像是有什麼動物在哭號,像有什麼山魁樹魅在哀泣,不不,像有人不徐不疾地拍打著一面可怖的鼓,蓬蓬蓬,蓬蓬蓬,咚、咚、咚,慢慢走了近來,整座樹林,每棵樹,每根椏,每張葉都在重複這樣的聲音;聲音持續著,開始時,我們仍以為是幻覺,而聲音競愈漸大了起來,四面八方地包圍了我們;我在大驚中看到周清驚惶的眸子,轉目過去,黃辛已有察覺,猛地從地上躍了起來,我正想叫醒廖建和張恕的時候,那神秘的聲音,卻在這時神秘而突然地消失絕滅,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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