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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歸卻不是個講究人,趕了一路的路過來,他也的確渴了,便連著喝下兩碗熱茶才算緩解了喉嚨的乾澀感。
他喝茶的功夫,周大柱沖他爹使了好幾個眼色。
趙歸放下手中的瓷碗,周大財輕咳一聲,神情間有些窘迫,但說話時卻儘量挺著胸膛,擠出一些強勢來,他道:「自古以來婚姻都得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正當的婚事,我女兒嫁給你時我不知曉,如今知曉了,這流程怎麼也不能免了去。」
趙歸不動聲色的看向他,道:「何意?」
周大財張張嘴,但大抵心中覺得羞恥,半晌說不出話來。
坐在周大財下首的周大柱急了,截了他爹的話道:「我妹子的聘禮錢你得給,我聽說你給孫家都給了二十兩銀子,那你給我家怎麼著也得二十兩,畢竟我們周家才是梨花實打實的孃家,我們跟你要二十兩可不算多!」
趙歸皺眉,面上一派的兇冷:「沒聽說誰嫁人收兩份聘禮的,你們是覺得我瞧著像冤大頭不成?」
他這一番質問,周大財頓時有些洩氣。
他向來是個膽小懦弱的,在家裡脾氣大,婆娘孩子無人敢跟他叫囂,但在外面卻是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所以外面人誰見了他都說一聲:周大財是個老實憨厚的。
如今面對趙歸這樣高大威猛的,他更是逞不出半分的氣勢來。
周大柱急切道:「分明是你自己將我妹子的聘禮給錯了人,明明應該給我家,你憑什麼給孫家,總歸給孫家的肯定不作數,你得重新給!」
趙歸道:「我是從孫家將人娶進門的,自然得給孫家,你若認定我給錯了,便自己找孫家要去,與我何干。」
周大柱眼見著說不過,急的又朝他爹使眼色。
周大財自然也是想要錢的,此時心一橫,道:「且不說聘禮,你岳母如今病重,我家情況你也看見了,總該孝敬些治病錢。」
這個錢自是得給,趙歸正要應下,周梨花卻從裡屋出來。
周家窮,點不起油燈,所以只在廳堂側角的地上挖個坑,燒些柴火,用作取暖的同時也能照亮。
此時微弱的火光隱隱卓卓的在周梨花臉上晃著,趙歸終止了與周家父子的談話,起身走向周梨花。
等靠近了才發覺她雙眼通紅,想來是剛哭過。
他問:「母親可是病的重了?」
周梨花搖頭:「娘是病了,但瞧著還算有精神。」
說著她又看向周大財,隨意瞥了眼,便垂下眸子道:「娘說讓我們先休息,家裡可還有空屋子?」
周大柱忙道:「有,早就給你們打掃好了,床鋪都是家裡最好的,還是你之前的屋子,我帶你去。」
她扭過頭去,徑直往外走,邊走邊道:「不用,我自己去。」
弄得周大柱頗有些尷尬無措。
正尷尬著,周梨花忽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疑惑道:「小弟呢?我怎的沒看見他?」
周大柱面色一僵,隨即心虛的移開視線,口中道:「小柱離家出走了,那個混帳的,不僅將娘氣病了,還將你嫂子也氣的回了孃家,如今家裡就我和爹孃三個人了。」
周梨花皺了皺眉,不再追問,轉身出了屋子,帶著趙歸走進了自己以前住的側屋。
這間屋子本是一間大屋子,但周大柱成親後自然不能再跟周小柱一起睡,她是女子,且年歲也不小了,自然不能跟比她只小了兩歲的小弟住一間屋子,便在周大柱成親時,將這間側屋一分為二,中間用木板隔開,一間屋變兩間屋,她與周小柱一人一間。
但是門還是一個門,只在隔牆木板邊上留了個小門,用蓆子遮擋,她睡裡間,周小柱睡外間。
將大門推開的同時,便感到一股子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