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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風無限。
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斜。小人兒乖乖地蜷縮在自己的懷裡睡覺,不時還拿小臉兒蹭一蹭自己的胸膛。尉遲雲揚覺得很滿足,滿足到心裡盛不住,就要溢位來。忽然一眼瞥見小人兒的香肩,一桶涼水就那麼潑了下來。
煞,葉子形的煞字。捉住他的脈門,深厚的內力讓他不禁咋舌‐‐不光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家裡的老傢伙恐怕也和他堪堪持平。
洗硯閣第一殺手,怎麼會心甘情願地雌伏於他?
正胡思亂想著,懷裡的人蠕動幾下,一隻小手撫摸上他的臉。
&ldo;嘻嘻……好怪……&rdo;小人兒笑著,小臉兒通紅一片。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就是這個人了‐‐我尉遲雲揚認定了!
&ldo;乖,那不是怪,是舒服……&rdo;他低頭,吻吻小人兒的額。&ldo;我叫尉遲雲揚,你叫什麼呀?&rdo;
&ldo;我叫月柔……&rdo;
小人兒說。
那個時候,他們都很年少。那個時候,他們完全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情等著他們。都是傻孩子,貪得了一時的幸福,便以為是永遠。
他叫尉遲雲揚,他叫月柔。
那一年,他十七,他十五。
他們,都很年少。
第22章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連遠峰。
&ldo;針都拔出來了。你稍稍修養一下,血脈無恙。&rdo;
連遠峰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ldo;你……知道了?&rdo;
&ldo;知道了。&rdo;我不動聲色。&ldo;你和我爹都恨我。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恨你們。所以,你走吧。&rdo;我在離開的一刻,對著門外的旖旎風景輕輕地說:&ldo;你,也是深愛著我娘吧。&rdo;
當年我爹找過我,只是沒有找到。是連遠峰。我早該想到是他,這個恨我入骨,而我卻無法怪他的男人。
朔冽峰的&ldo;暗谷&rdo;因為地形原因,沒有被發現。上次我發瘋的時候殺了太多的人,閻君的名號更響了。
這也不錯。
隨手推開一扇竹門,一個小小的影子縮在一對雜草中,聽見聲音抬頭看我,接著哼了一聲,倒下。
&ldo;你真打算餓死?&rdo;我問尉遲雷耀。他翻了個身。我冷笑,他突然被不可見的力量甩到牆上又摔了回來,疼得悶哼一聲。我走過去,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ldo;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嗯?&rdo;
他被迫仰頭,嘴角淤青。
充滿不屑與憎恨的眼神。我收腿,然後一腳踏在他的臉上。
這是奇恥大辱的姿勢。他掙扎著要爬起來,我愈發用力。&ldo;不是很厲害麼?就這點要死要活的本事,嗯?&rdo;
他在我的鞋底下發出類似野獸一般的怒號。
&ldo;知道什麼是尊嚴麼?尊嚴就是起碼自己有本事不被別人踩在鞋底下。什麼都沒有的人,談什麼尊嚴!&rdo;
他低頭,不吭聲。
出岫山地勢險峻,站在山腰上便能俯瞰蒼茫。
朔冽峰頂。至高天下,獨尊朔冽。我默默地看著幽暗無底的千刃崖。寒雲冷霧,驅風而逐,變幻無相,去留無心。
一生一世一雙人。手掌中的小巧玉石耳環從指尖墜落,瞬息間沒入黑暗,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