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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三人相視一眼後靜了下來。尚晴盯上的是順昌隆還是順昌隆背後的關係,這一點真不好說。再者,不止尚晴,司徒瑛和阿離也不確定周季夏和周家如今算是什麼關係。
整個周家也就只剩下周雲卿和周季夏。周雲卿是過繼子,周季夏才是周家唯一的血脈,周雲卿接過周家的擔子,又發了斷絕關係宣告。外人看來這有點忘恩負義的,可週季夏又確是德行有虧。但在司徒瑛看來,周雲卿又是很照顧這個妹妹的。至於他們之間的糾葛如何,司徒瑛再明瞭也看不穿。
周季夏按習俗給阿離包了一個紅包,是以感謝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阿離也按習俗給小孩子打了一對銀鐲子,圖個平安康健。司徒瑛和周季夏送阿離出門時打巧下了雨,司徒瑛折回去給她拿傘。阿離借著機會說,「我初見你時,你還是被你哥疼著的大小姐。如今你兄妹糾葛多了,旁人也看不懂,但你們自個清楚。得了機會就離開奉天吧,以後莫要再打著司徒瑛的名號來約診了。除非必要,我以後也不來周公館了。」
目送著阿離的背影,周季夏生出一種感覺來——漸行漸遠漸無書。她的爺爺,小姨,元承文,傅樾桐,父親……都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到終了,不過又是一場分離。
奉天的雨越下越大,到了晚上竟然宵禁起來了。然後街上徒留一陣陣整齊的步伐聲,把人的神經勾地緊緊的。小滿從早上拍完照就開始在鬧,司徒瑛和常吉也哄不好她了,季夏只得把她貼著心臟抱起來,一遍遍地撫著背,雖然還是嚶嚶的哭著,但也算是漸漸平靜下來。季夏怕她醒來再鬧,把小床放在自己房間。
到了夜半,一陣涼風把季夏吹醒了。臥室的陽臺大門開啟著,白色的飄紗在風中搖擺得有些滲人。地上有發亮的水漬,再一回頭,秦少莊裹著軍裝風衣把小滿抱在懷裡。
季夏拉了床頭的燈,見他臉上無一絲波瀾,眼睛更是失焦地盯著小滿。她輕喚一聲,「秦少莊……」他不作反應。直到小滿抽泣著掙著小腿踢他才回過神來。
他說,「小滿,父親成了孤兒了……」
第145章 此生一諾許,白頭到人間(42)
秦鎬的葬禮拖到了深秋十月,而他薨逝的訊息也不過是一個月前才公佈。秘不發喪近兩個月,秦少莊是為了捉拿這一起爆炸案的策劃主謀——於賢。
於賢被押到東郊刑場槍決,秦???少莊和尚晴站在判官臺,兩人俯視著刑臺上跪著的落魄犯人。執行槍決的尚晴,而發令的是秦少莊。
於賢是誰的犯人?周季夏看著報紙上的照片不禁想。
【退婚吧,我把於賢交給你。】每每想起這話,她就覺得諷刺,尚晴終究是不瞭解她。她心心念唸的,不過是她不要了的,到底,還是覬覦。
秦鎬一代梟雄以這種溘然的方式落幕多少是出人意料的,尤其在奉天的百姓心裡。至於奉系,從秦少莊接手督軍之位起,他便一直在打造自己的軍隊。秦鎬在,他的老夥計們尚且還能依仗著情分,秦鎬走了,秦少莊的掣肘自然就少了。那些個老夥計,下野的下野,交兵權的交兵權。有些摸不清頭腦的上門講情分,據說是被周洋的槍指著腦袋出了督軍府。來來去去,尚家,還站在秦少莊身邊。
秦鎬出殯前一天,秦少莊讓周洋到周公館來說情,好請周季夏帶著琳琅出席葬禮。周季夏回絕得很直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當初他們父子阻撓她出席周伯邑的葬禮,如今再來說情讓她去弔唁這麼一個人物,周季夏是絕不應承。
「那孩子呢?」周洋知道利害,可有些事,周季夏不爭,總得有人為孩子爭一爭。「不管她姓不姓秦,可她就是秦家人。」
當晚,秦少莊在周公館接走了琳琅。秦少莊答應她,明天早上安排她們母女坐早上的火車離開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