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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恭的笑臉,左靈兒當然認不出刻意改變了容貌的左優曇,她只是知道這是一位不能得罪的大金主,所以她殷勤將他迎入房中,為他烹茶遞果,翩翩起舞,不過是兩年的時間,她的容顏依舊美麗,氣質和別的什麼東西卻已經變化了太多,左優曇親眼看著當年這個在他叔王的女兒中最為驕傲的七郡主,他的堂姐,在兩年後究竟是如何嬌媚可人地依偎在自己身邊,表面軟語嬌儂,眼神深處卻是深深的麻木,左靈兒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然後他眼神平靜地推開自動解下羅衣的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誰也沒有看到他袖中的雙手究竟攥得有多麼緊,指甲摳進了掌心裡,洇出絲絲殷紅。
——大周,魏國,那些曾經的國仇家恨真的遠去了麼,你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左優曇表情如常,只是偶爾瞟向師映川的目光當中,微微帶著一絲複雜的意味,經過這兩年的時間相處,他已經很瞭解這個少年了,對方表面上也許有時玩世不恭或者不正經了些,但其實骨子裡是個重情的人,也很維護自己人,他左優曇的力量不夠,然而師映川的身份、地位、權力、潛質,這一切的一切卻都十分強大,可以做得到很多事情,包括替他報仇……只是,憑什麼?師映川確實會維護自己人,但這並不代表師映川會為了他左優曇去做一件並不簡單的事情,除非他們之間的關係足夠親密,密不可分,而天下間像這樣沒有血緣聯絡卻又密不可分的關係,往往只有一種……
左優曇暫時收起心思,他看著師映川把那件珍珠衫放回盒內,語氣十分正常地道:“劍子要遣人將此物帶去桃花谷,悄悄送到方家姑娘手上麼?”師映川搖了搖頭:“不,這件珍珠衫我會親自交給她。”少年頓了頓,嘴角似有笑意:“這是我以後要送給她的聘禮。”
師映川低頭撫摩著外表精美的木盒,因此沒有看到左優曇美麗的眼睛裡閃過的漣漪,他拍了拍盒子,若有所思,皺眉道:“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我的氣,畢竟……”一時間忽然意興闌珊,再沒有什麼心思與左優曇閒話,只道:“我乏了,你回去罷。”
左優曇走後,師映川就拿著那裝有珍珠衫的盒子離開了水畔,他來到一間房外,推門而入,這房間很大,分內外兩間,一道珠簾將內外分隔開來,屋內陳設雅緻不俗,一張大書案上整齊擺放著筆墨紙硯等物,師映川將木盒放在書案上,自己挽袖磨了墨,磨罷,取出一張雪白的信紙,沉吟了片刻,這才落筆。
師映川沒有隱瞞,將自己與季玄嬰之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如實寫來,沒有故意巧言遮掩,也沒有極力辯白,只是把季玄嬰以及自己的態度都一五一十地寫出,也明確地表明瞭自己的決定,這倒不能說他無情無義,但自己喜歡的人與其他人相比較,地位當然是不可能一樣的,為了季玄嬰而讓方梳碧傷心難過,這種事情師映川是不願去做的,他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之輩,何況對男子也沒有興趣,因此直接擺明了來龍去脈,讓方梳碧自己作出判斷,決定究竟是怨恨他還是原諒他。
末了,師映川正欲寫最後一句,卻忽然心有所感,當下扭頭一看,就見窗外已多了一個人。
少年在黃梨木大書案後認認真真地執筆寫著字,衣著樸素,黑油油的發上挽著一支細細的銀簪子,腰裡系一根絲絛,幾縷青絲垂落肩前,簡簡單單,季玄嬰一雙如雪如葉上冷露的清涼眸子微微轉凝,眸中難免有一抹迷人的璀璨之色,不溫不火,面帶自然,望向自己的這個魔障。
師映川微微呆了一呆,顯然有些意外季玄嬰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他當然也不會不理不睬,於是就笑了一下,道:“季公子怎麼到這裡來了。”季玄嬰一身白袍,黑靴玉簪,靜靜站在視窗,神采超然,配著他如玉肌膚,在陽光下當真是不可方物,渾然不似人間所有,他朝著師映川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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