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適應中(第1/2 頁)
想到冤有頭債有主這個詞的時候,江芙蓉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一個畫面,是她受驚發燒的那天,也就是三天前發生的事。
她看到自己站在冰涼的水渠裡,死命的把小男孩推上去之後,扒著沒有著力之處的水渠壁,突然間就沒了力氣,喊不出救命,只會絕望的哭,一個當兵的騎車路過,聽到她的哭聲,跳下水渠把她推上岸,後來還把她扶到他的單車後座上送她回大院。
她嚇得要死,本來救人是好事,可她身上是新做的棉衣,剛穿了兩天就弄溼了,胡秀清必定會看一次罵一次,最重要的,這個當兵的是男的,她竟然被男的連抓帶推的碰著了,再當著那麼多鄰居的面送她回家,那她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好幾個捱罵的事由積在一起,加上怕被人知道的恐懼,江芙蓉在離大院門口還有點距離的地方自顧自的跳下車,跑進大院後不敢直接回家,先是想辦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弄髒的罩衣搓掉汙漬,把溼棉衣和毛褲擰了水,穿在身上捂到罩衣罩褲差不多幹了才進回家,晚上就開始發高燒,直到第二天晚上江大鵬回家發現不對勁才找了衛生員來給她打退燒針。
只可惜那個畫面太模糊,只聽到女孩子壓抑羞愧的啜泣聲,一直哭一直哭,只看到凹凸不平的鄉間路在飛快地後退。
……後面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江芙蓉搖搖頭,燒剛退,這會兒想點事情就覺得頭疼,洗了幾個碗擦了地板,竟然出了一身虛汗。
好在家裡簡陋,沒什麼大件傢俱,也沒什麼零七八碎的物品,搞衛生比想象中的容易。
這個家,真的是家徒四壁:地板是水泥地,牆上是大白灰,家裡就只有一個衣櫃一個書櫥一個碗櫥,客廳兼餐廳中間擺的舊辦公桌是兩用的,吃飯的時間是飯桌,其餘時間是她們姐妹兩個的書桌,每個房間都有窗戶,不過只有主人臥室的窗戶才掛有窗簾,她和妹妹的臥室窗戶上是用漿糊貼的舊年畫,生病這兩天她睡的雜物間,那窗戶上更是簡單粗暴,刷了一層黑不黑灰不灰的油漆,光線完全透不進來,整個一小黑屋。
儘管有點累,可江芙蓉也不打算閒著,她去主臥室的書櫥裡找書看。
書櫥裡的書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江大鵬的工作用書和筆記,小部分是專業雜誌和過期的舊報紙。
江芙蓉隨手翻了翻,一點興趣也沒有,裡面的措辭用句都是乾巴巴的鏗鏘有力的,專業性太強了。
她不死心的繼續找,終於在底層的舊報紙堆裡發現了一本包著牛皮紙書皮,書脊上沒有寫名字的書,抽出來一看,居然是《紅樓夢》,是一套四冊中的第三冊,書頁平整,嘎嘎新的,還散發著油墨香。
翻遍了整個書櫥,就只有這一本小說,而且印刷的字型不是她熟悉的仿宋體,看著挺不習慣的。
既然沒有別的選擇,那就將就著看看唄,聊勝於無。
在走出主臥室門的剎那,江芙蓉停住了,一本小說包上書皮還藏在報紙堆裡,顯而易見,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是不想讓誰知道呢?是胡秀清不想讓江大鵬知道?還是江大鵬不想讓家裡人知道?
不過是一本小說,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幹嘛?
江芙蓉想了想,把書原樣放回去。
不管是誰,是什麼樣的理由把書藏起來,就屬於秘密,她不應該主動破壞。
在家沒事幹,江芙蓉決定出去溜達溜達,熟悉一下週邊環境,同時也熟悉一下這個身體對環境的反應。
江芙蓉看看外面亮眼的陽光,換了雙輕巧的方口布鞋,拿起放在窗臺上的掛鎖,剛拉開門,正好門口有個人舉手準備敲門。
門一開啟,門裡門外的兩個人同時都嚇了一跳。
“你是誰?”江芙蓉即刻就冷靜下來,看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