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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她總被一種無形的條條框框所束縛著,做什麼事都有一種病態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六界稱她為仁愛之神,她便一直以此來強迫自己包容萬物、主持正義,很少會遵循著自己的本心去做什麼事情。
當時洛桑就發現了,自己那副博愛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冰冷又傲慢的心。
上古之戰結束後,燭九陰被徹底封印,疲憊不堪的神族們一個接一個地隕落,當時的洛桑覺得自己算是已經完成了身為主神該做的事情,所以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慾望,包括活下去的慾望。
就在她打算和其他神族一樣離開的時候,一句話始終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世人都說你心懷六界,仁愛廣博,但依我看來,你這裡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這是燭九陰被封印前,指著她心口說的最後一句話。
洛桑後來決定轉世為人,也是受了這句話的影響。
他曾被她推向深淵,但卻用一句話讓她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契機。
想到這裡,洛桑挽住了曜淵的手臂,把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如今我什麼都有了,所以更不能離開了。神樹我一定會種出來的,不僅僅是為了六界,更是為了我自己。」
曜淵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溫和而堅定,「好,我陪你。」
……
混沌裡的妖獸數不勝數,但它們沉寂的時間太久了,暫時不會一窩蜂地從洞口跑進來,而是時不時派來一隻妖獸打打頭陣,試探一下情況。
大部分的妖獸曜淵都能應付自如,唯有在面對一些身手靈活的焰鳥時會吃很多虧。
天邊的洞出現的第九十天的時候,洛桑低頭給神樹種子施加完了神力,剛站起來準備休息一下,就看到渾身是血的曜淵朝她走了過來。
洛桑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接住了曜淵倒過來的身體,「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曜淵扶著她的手臂站穩,有些吃力地喘著粗氣,「洞外忽然飛進來了七隻焰鳥,我和它們多纏鬥了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你別擔心,我傷得不重,身上有一半的血都是焰鳥的。」
他嘴上這麼說著,但氣息卻越來越弱,眼皮似乎也重得睜不開了。
洛桑眼看著曜淵快要昏迷過去了,直接把他虛弱的身體放到了自己背上,打算帶他回浮若殿休息。
曜淵抗拒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別,我沒事的,讓我繼續留在這裡守著你,要是出事了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的。」
洛桑咬了咬牙,紅著眼睛說:「你別說話了,自己站都站不穩了還怎麼留在這裡陪我?」
她正要背著曜淵離開,卻見他垂下的手臂輕顫了一下,一道結痂的抓痕因為動作太大而撕裂開來,鮮紅的血液滑過他滿是血汙的手臂,再順著他的手指緩緩墜落,然後掉進了洛桑腳邊的土壤裡,一瞬間就被吸收為了一個暗色的痕跡。
洛桑眉心一動,忽然發現腳邊的土地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深褐色的泥土裡,隱隱約約有奇異的光芒浮動起來。
這是埋著神樹種子的地方。
下一刻,在泥土裡沉寂了九十多天的種子忽然有了異動,它像是忽然被賦予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了新芽,並快速躥高。
洛桑震驚地後退了幾步,還沒回過神來,就見神樹的幼苗已經長到了和她身材一樣的高度,且渾身包裹著一層柔和又溫暖的光芒,剛抽芽的嫩葉上也點綴著碎鑽一樣細小的光點。
神樹竟然……活了。
這六界之中除了洛桑之外的第二個神族終於出現了,她忙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成功,竟然只是一滴血就賦予了神樹如此龐大的生命力。
背上的曜淵早已經昏迷了過去,洛桑怔怔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