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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齊齊,堆得三丈高的景象嗎?你曾從滿是屍骸蛆蟲的地上揀起食物來吃嗎……”
她瞥一眼金扈越來越發青的面色,輕笑嫣然道:“這一切,我都經歷過—你認為,你所謂的凌遲嚇得倒我嗎?”
她緩緩說著也不看語塞氣餒的金扈,只是望著蒼茫夜空起眼,搜尋那稀疏寥寥幾點的星辰字一句道:“這樣慘烈的修羅地獄,都是你父王野心入侵造成的後果。他既然造就瞭如此慘烈之戰我……身為天朝一員,只能奉陪到底!”
她的聲音堅定清晰,縱然是遠處的喊殺聲和喧譁呼喊,也不能壓過半分,金扈只覺得一道女音宛如天華空臨,迴盪在整個腦海——
“你要戰,我們就奉陪到底——既然你們掀起戰爭,戰場便不僅是兩軍廝殺之地,隨時隨地,我都會取你們這些侵略著的性命。你父王死在我手上,又有何言可說?!”
金扈整個人都呆滯了一下,隨即,全身都在喘息顫抖之中。
太囂張了!
這個女人……!
他咬緊牙關,死死瞪著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女子—方才一氣說了那麼多話,她的臉色微露病態的紅暈,又輕咳了兩聲。
這麼一個女人,他一掌就能結果了性命……金扈不甘心的更咬緊了牙,嚐到了血腥的氣息,卻越發覺得挫敗與氣餒,好似整個人在她面前都矮了一階,空有滿胸怨恨,卻再無先前的半分氣勢。
疏真信手一拋,肩上的素葛紫藤花披帛便隨風飄開,她拔出隨身的短劍,一寸寸光華熠熠,“來吧,不是要與我交手麼?”
她瞥一眼氣短技窮的金扈,微微一笑……如今身體並不適合長時間動手,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對這個嗜殺段視之徒來說,如此也足夠了!
金扈一聲不響拔刀就戰,卻再無先前的詭異凌人氣勢,疏真白衣翻飛,以巧借力,金扈卻覺得處處受縛,很難施展開來。
他怒極而吼,卻眼尖發覺,對方握劍的左手一顫,力度幾乎全消,頓時心中有數,哈哈大笑道:“你身上有舊傷,居然也敢如此囂張?”
“就算如此,對付你也足夠了。”
疏真淡淡道,她並非真想倚仗武力,跟金扈鬥個你死我活,只要牽制住他的腳步,朱聞便會馬上率人追上,到時候此人插翅難逃。
一念未盡,便聽身後轉角十餘丈處有人聲急傳而來,那熟悉的語聲,頓時傳入耳中。
他果然來了。
她心中一寬,正欲躍出戰團,把眼前敵手交給朱聞,卻聽不遠處勁風聲頗是不對,心中警兆聲忽現,驀然回首——
只見一道黑影正從頭頂飛簷最高處一躍而下,宛如空山煙嵐,又似乎游龍矯舞,竟是朝著朱聞而去!
不好!
疏淡的月牙在這一刻穿出雲霾,那人身形挺拔矯健,卻又靈巧灑脫無比,一劍揮去,上前格擋的四五個侍衛竟被震飛十丈開去。
那個背影……!!!
疏真的瞳孔因極度震撼而擴為幽深,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被抽乾了!
月華幽潤而下,照帶那柄寶劍刃口,清霜般反射出強光,兩劍交擊,火花四濺!
疏真從側面看入他的眼眸,幽邃之外更如冷玉潤華,彷彿不曾沾染風霜。
是他。
她瞬間已經確認無疑了。
蕭策。
他居然來了!
這一瞬,好似天地都寂靜無聲,只餘下冷光在眼前揮灑。
夜風搖曳著庭中的樹枝,花木婆娑聲中,彷彿連天邊遊雲都遠離了此間,眼前兩人騰挪飛躍,仗劍相對,宛如剪影一般。
疏真彷彿心中過了千百念,其實卻只是一瞬,金扈正在鬱怒,卻見眼前女子回眼看著什麼,真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