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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風站在一旁等著媽媽跟頭家殺價，目光卻落在隔壁攤位。

隔壁是個阿姨在賣內衣，小三輪車上豎起鐵絲網，掛著許多內褲，男士女士都有。車鬥則是鋪上鐵絲網，平鋪擺放著許多胸衣，基本是純色的，黑色、白色，最多的還是肉色。

和姜南風心目中的胸衣模樣有很大的區別。

朱莎莉終於砍完價，付完錢，回頭跟姜南風說：&ldo;我們去買菜，再去菜市場那邊的服裝店看看。&rdo;

姜南風&ldo;哦&rdo;了一聲，收回視線。

兩母女在擁擠人群中往回走，忽然姜南風聽見有人喊她媽媽的名字，&ldo;莎莉!&rdo;

朱莎莉循聲看過去，很快找到熟悉的面孔，她有些驚訝：&ldo;張……張娟?你怎麼在這裡?&rdo;

姜南風看過去，跟媽媽打招呼的阿姨有些眼熟，但她記不起什麼時候見過對方。

阿姨和早市其他小販一樣，用一輛三輪車載著貨物，她賣的是陶瓷花瓶，彩色玻璃的，青花陶瓷的，有大有小。

朱莎莉趕緊喚姜南風喊人：&ldo;南風，張阿姨是媽媽以前工廠同事，同個車間的。&rdo;

姜南風喚了聲&ldo;張姨姨&rdo;，張阿姨笑得眯起眼：&ldo;哇，南風都這麼高了?這營養可以啊，臉圓圓的，真有惜神長得讓人忍不住疼愛!不過以前南風來廠裡玩的時候也差不多長這樣，沒怎麼變過!&rdo;

膠捲廠很大很大，小時候的南風覺得那裡就是迷宮，而且還有一大片魚池，裡面養著好肥的錦鯉。母親抱著她站在魚池邊拍過幾張照片，背景有碩大的「公元」二字，那些相片還裝在她家的相簿裡。

朱莎莉掃了一眼張娟車上的花瓶，微微斂了些笑，低聲問：&ldo;你怎麼在這擺攤了?&rdo;

&ldo;這不是政府鼓勵下崗人員再就業嗎?&rdo;張娟聳聳肩，語氣聽起來還挺輕鬆，&ldo;我家老劉今年也被內退了，手停口停，家裡小孩要讀高中了，花費越來越大，我在家閒也是閒著，就找點小生意做做。&rdo;

剛說完，張娟就搖頭輕笑：&ldo;不對，我這都不算生意，你家老薑那種才叫生意，他的音像店生意應該不錯吧?&rdo;

朱莎莉提起嘴角淺淺一笑：&ldo;還行。&rdo;

張娟羨慕道：&ldo;哎，你就好了，下崗也不用愁，老公賺得了錢，你在家當富太太就好啦。&rdo;

姜南風聽見母親&ldo;哈哈&rdo;笑了兩聲，說哪裡的事，也就是過得去而已。

她側抬起臉，看見母親逆在光裡的笑容。

明明母親在笑，但不知道為什麼，姜南風覺得母親的笑聲並不像平時那樣自然。

有點像，一顆沒了水分的荔枝。

兩個大人聊了好一會，姜南風被逐漸高升的太陽曬得耳朵發燙，正想去晃晃媽媽的手，就聽見有人手持擴音器大喊：&ldo;好收攤了啊!猛猛快點收嘍啊!&rdo;

張娟不大情願地開始收攤，&ldo;哎，城管來趕人了，一天比一天早……&rdo;

朱莎莉急忙說：&ldo;等等、等等，讓我挑兩個花瓶。&rdo;

張娟一愣，忙道：&ldo;不用不用，你別專門買。&rdo;

朱莎莉低頭挑選車鬥裡的花瓶，&ldo;說什麼呢，才不是專門買，是我本來就想要買的。&rdo;

朱莎莉挑了兩個有明碼標價的彩色玻璃花瓶，麻煩張娟幫忙包起來。

兩個花瓶剛好七十塊錢，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