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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鯨右手插在褲袋裡，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但他&ldo;嗯&rdo;了一聲，然後走出房間。

陸嘉穎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回頭看了眼飯廳裡的老頭子，發現老頭子也在看著她。

姜南風更是受寵若驚，愣了幾秒，才趕緊跟上陸鯨的腳步。

陸嘉穎把倆小孩送到家門口，不忘叮囑道：&ldo;鯨仔你要跟緊南風啊，不要一個人走。南風，鯨仔對這附近不熟的，麻煩你看緊他啊。&rdo;

陸鯨已經下樓梯了，姜南風跟陸阿姨接連點了好幾個頭，跟著下樓。

到了樓下，姜南風小聲問陸鯨：&ldo;你要踢球?還是要去老戲臺?&rdo;

&ldo;去老戲臺。&rdo;

陸鯨的聲音幾乎快被門房陳伯的潮劇掩蓋住，他看向姜南風，問：&ldo;那邊是不是有電話亭?&rdo;

第015章 電話亭

電話亭在老戲臺靠近馬路的那一側，雖然站在路燈下，但旁邊有棵大榕樹，茂密樹冠擋住了大部分的燈光，遠遠望過去，電話亭就像兩盒浸了水點不燃的火柴。

姜南風指了指那邊：&ldo;就在那。&rdo;

陸鯨&ldo;嗯&rdo;了一聲。

姜南風還跟在他身旁走，好奇問道：&ldo;你要給誰打電話啊?&rdo;

陸鯨又&ldo;嗯&rdo;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姜南風算是明白了，這傢伙都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裡，左耳進了右耳出。

相熟的女孩們在老戲臺上霸了位置，黃歡歡眼尖，隔著老遠就對姜南風喊：&ldo;南風你快來啊!已經在挑角色了!&rdo;

姜南風一驚，正想拔腿狂奔，轉念想到裝在褲袋裡的電話卡，猛剎住腳步，回頭問陸鯨：&ldo;你……用不用我在電話亭旁邊陪著你呀?那裡有點黑的，你怕黑嗎?&rdo;

陸鯨一臉不可思議，反問她：&ldo;我怎麼會怕黑?&rdo;

姜南風撇撇嘴：&ldo;那你打完電話，來戲臺找我吧，我陪你回家。&rdo;

陸鯨眼睛睜得更大：&ldo;為什麼?&rdo;

&ldo;我怕你認不得路。&rdo;

黃歡歡又在喊&ldo;姜南風快來&rdo;，陸鯨不耐煩地揮揮手：&ldo;你快去玩吧，我認得路，不怕黑。&rdo;

姜南風最後丟下一句&ldo;那你打完電話來戲臺找我&rdo;，就撒丫子跑開。

陸鯨瞥一眼戲臺，徑直走向路邊的電話亭。

這時兩個電話亭都有人在裡頭，而且還有人在旁邊候著，都是比陸鯨年紀大一些的年輕人，見來了個小孩，頻頻投去目光。

陸鯨手插褲袋，緊攥著薄薄的磁鐵電話簿和電話卡，低著頭，一雙眼盯著地上微晃的樹影，不敢跟路人們對視。

入耳的都是不熟悉的方言，陸鯨心跳越來越快，樹影斑駁，有時風大一些，那樹冠就遮蔽了所有的光。

陸鯨忽然起了錯覺，覺得突出來的樹枝好像張牙舞爪的怪物，嚇得他往旁邊踉蹌了兩步。

一抬頭，和在電話亭旁邊正在抽菸的年輕男子對視上，對方的眼神有點兇，陸鯨嚥了口口水，心想要不算了，等白天時候再來打電話。

這時抽菸男嘰裡咕嚕跟他講了一句話，陸鯨愣了一會，才用普通話低聲說：&ldo;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do;

&ldo;哦，不是本地人啊?&rdo;抽菸男也換了普通話，口音有點重，&ldo;你要打電話嗎?有電話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