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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鎮不大,但鹿縣方圓百里。荒地雖然不少,無人山林也有二十多處,只是這多數也是有了主的,剩下那些乃貧瘠之地,很難種出什麼來。”江濤想得也不少。
“地雖有主,荒著難道不可惜?可由官府出面,向地主徵租其地,再交由難民耕種使用。至於貧瘠之地,可給玉陵人造屋建村,經商起鋪。我想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只求有地安身立命。”墨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說別的,單這徵租一樣。就算地主肯租,縣衙又哪來的銀子?”中年文士在後面聽到了,只覺得異想天開。
“縣衙以官債形式,欠著地主們的就好。”一個新名詞從墨紫口中跳了出來。
“官債?”江濤牛眼瞪住墨紫不動,“姑娘,還請細說。”
“以徵租這事來說,官債就是官府向各地主發一份文書證明,說清以地租為本金,年息比方說為五分,再比方說期限為五年,到期地主可憑官債文書向官府收取地租加利息這份銀兩。若官債所給的利息能大於銀莊的利息,應該會更吸引人。畢竟,那些地荒著也沒收入。”墨紫給兩人消化官債的概念,其實就是千年後的國債。
中年文士這回低頭悶想,倒是江濤反應快,“那五年後,官府怎麼給這筆銀子?”
“同時,官府將這些土地租給玉陵人,第一年屬於安定期,可少收租金。日後,根據出產和營生的情況,逐年增租。這一萬多人,若在鹿縣安居,不用幾年便成了交稅的老百姓,官府怎能還不了地主們銀子?再說,還有別的方法可以保證收回銀子。官府可設官貸,借小生意人本錢,收取比官債高的利息。一邊給,一邊收,收得比給得多,慢慢就能相抵,甚至成為府庫另一部分的收入。當然,這貸不能隨便,要稽核貸款人的還款能力,不然就變成收不回來的壞賬了。還有,這官也不能是貪官,不然收到自己腰包裡,而對地主那邊施官威賴賬,那可麻煩。這法子,要做的公正,就得一筆清。專設玉陵救助的賬本,分設官債和官貸的官員,兩邊月攏帳年攏帳,一定要剎剎平。”如果成,就是最早的國有銀行雛形。如果不成,她就給心術不正的人貪得滿肚肥腸提供了一條捷徑。可是,要說除了這個以外的方法,她能力有限,也想不出來。
只能這麼認為,任何一個主意,就像藥一樣,有好的效果,也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當務之急是要安頓難民和他們今後的生活,官府不當二地主,會有更多不平的事發生。奸商到處是,周扒皮也很多。
這下,連江濤也低頭悶想了。
墨紫知道這官債官貸的概念對這些讀書人來說,一定很多地方想不明白,她本來也就是跟人聊聊罷了。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小,至少能替那些受苦的人想一想思一思,她心裡會好過一點。
“兩位,我先走了。”不需要陪著那兩位傷腦筋,墨紫加快腳步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姑娘的主意,乍聽讓人糊塗,仔細想來真是奧妙無窮,小生受益良多。有心一試,只不知我是否能執行得準確。”大腦袋搖來晃去,“聽姑娘所思所言,必不是一般凡俗之人,可否留小生一處地址,能讓小生上門多多請教?”
一抬頭,眼前哪裡還有那道筆秀的身影。
“師爺師爺”江濤忙拽中年文士的袖子,“那姑娘人呢?”
被叫師爺的中年文士比江濤出神的時間更久,怔怔看著四周,“走了嗎?”
“難不成是菩薩顯靈,化身成姑娘,特地下凡為我們指點迷津?”江濤一拍腦袋,結結實實啪聲響亮,“師爺你說,哪有人隨隨便便走個路,就能想出這種妙法的?還是個雙十年華的姑娘家。”
“大人,您這話擱平常,小的不信。不過,今天還真是有點神。那姑娘之言,真是聞所未聞。”師爺越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