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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不能強求,愛情更加如是。
也恰在彼時,莫致遠追求熱烈,乘虛而入, 讓她有了莫璃後藉此要挾上位。而江家不能接受未婚先孕, 她亦擔心對方將事情鬧大,所以只得暫時答應下這樁婚事。
好在她那前夫是爛泥一攤,根本扶不上牆的貨色。隨便找了些上流社會裡的紈絝膏粱蠱毒, 那人就中了計跟風去大筆大筆地賭。湊巧的是,那幾年造船業不景氣,家業跟著萎縮,更經不起莫致遠那樣折騰,逐漸便成了一盤散沙。眼看他樓塌了,她便順理成章地提了離婚,對方也再無攔住她的能力。
而這些,都是她做的。
所有,一切,全部。
都是她做的。
……
顛覆了多年所謂的事實,原翡原本以為,在聽到這句話後,她能從男人面上看出或震驚或詫異、或兩者兼而有之的情緒。
但是,沒有。
手握電話在耳,曾城只是看著她,面沉如井,不起波瀾,似問非問了句,「是嗎?」
原翡容色便益發收攏了三分,在見面室如海明燈裡微顯晦暗。唇瓣蠕動,也在試探,「你……不在意嗎?是我騙了你,也騙了晏採蘋;是我離間了你們……」
也是她,讓一個男人失去了妻,讓一個父親一度失去了自己的兒女。
她對他是以愛之名,但所做的一種種一樁樁,卻俱是最殘忍的事情。
那未盡的話柄,便被曾城接過了。
「原翡,採蘋已經走了。」玻璃牆內外兩重空間,彼此對視,曾城平淡以應:「對我來說,計較當年真相,也沒有任何意義。」
「……」
是這樣啊。
人死不能復生,而他在乎的,說到底,只有那個死了多年的晏採蘋。
如果在意、責備、怨恨能讓晏採蘋死而復生,他想必是不吝去做的——但是,不能。
所以,於他而言,計較這些,便沒了意義。
唇角輕牽起弧度,原翡綻出幾許自嘲笑意。
曾城平靜視她,問:「說完了嗎?」
「說完了,那我走了。」
他當真是沒有一分的念舊,原翡微怔,在曾城行將要掛去電話的時候驀然出聲:「……等等!」
男人指尖一頓,而她直視著他,一瞬也不瞬,星點期待在閃爍:「阿城。」
「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小翡?」
那是親近的人才會喚的小名。來江家之前,來江家之後,這些年來來去去,有很多人這樣叫她。
但她最想聽的,是他的喚。
很多年前,他們在友光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叫她的。
小翡,給,你的小霸王。
小翡,你怎麼又感冒了?
以及。
小翡,白老師說你要被領養了,是真的嗎?
……
小翡。
那要放電話的動作略頓了頓,懸停在半空,曾城向玻璃門外看來。看著那素服素容、無妝憔悴的女人,心底裡生起一陣的怔忡,明明相識多年,到今天他竟也感覺,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那個生病感冒會哭,被搶走小霸王會哭,被領養走分別會哭,印象裡總是在哭的女孩,和麵前戲人於鼓掌的女人——
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問題無解,也或許有解,只是那解為何,與他無關。
因而曾城動作稍緩,在擱下電話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不是小翡。
「再見。」
終此一生,再也不見。
……
隨著男人的離去,電話光滑的表面從原翡手掌緩緩落下直至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