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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墨不正常的瞳色和死去的旺財聯絡在了一起。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立時從他心頭升起，竟是越來越明晰。

他抓著軒墨的手，問 ：&ldo;你，你救旺財，是不是很傷身體 ？&rdo;

軒墨不答，只拿一雙赤紅色的眼看著顧念景。

如此這般，又何須多問 ？

顧念景忍著淚把人摟進懷裡，卻是沒忍住不罵他傻 ：&ldo;軒墨，你怎麼這麼傻啊。你不必為我做到這步的，你，你這麼折損自己的命，還不如直接拿把刀子在我身上劃 ！&rdo;

軒墨也抱緊他，直言道 ：&ldo;我想讓你高興，我還想三口之家。&rdo;

聽軒墨這麼說，顧念景啞然，人是再捨不得罵了，只緊緊地抱著。他現在總算明瞭，原來兩情相悅的滋味這般美好，就連這麼簡單的相擁，都像是裹著蜜，從外面甜到了深處。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穆謙趕到延都已近日暮。穆桓止一覺剛醒，整個人還是懨懨的，賴在床上不願起，拂諾也慣著他，把吃食端上床，一勺一勺地餵進他嘴裡。餵完一碗粥，樓下有人報皇上將臨，拂諾不得不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幫著穿好了衣服，正繫腰帶，就聽見大門被人扣響。

門外自然是穆謙，又不只是穆謙，在他身後跟著一眾羽林軍，在院子裡一字排開，個個腰間佩刀，神情肅穆，端得是一派訓練有素；身邊還跟有兩位鶴髮童顏的大夫，背著藥箱，細細地喘著氣。拂諾開門把人放進來，拜了一拜。穆謙著急見兒子，只匆忙應了一句起身。

穆桓止見到穆謙，也只恭敬請了一聲安。拂諾不把自己當外人，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穆謙一時顧不上趕他，又聽得兒子這般疏離的態度，心裡撕扯著難受，嘴上還是應了一聲免禮。這就是皇家了，處處講一個 &ldo;禮&rdo;，磨得人都沒了人情味。

見穆桓止臉色難看非常，就問：&ldo;桓兒，身上傷如何了 ？父皇從宮裡帶了兩個御醫，讓他們仔細給你瞧瞧。&rdo;

穆桓止淡淡一笑，舉手投足，說話氣度，已經是一副大人模樣。他一臉疏離，拒絕道：&ldo;勞父皇掛心，兒臣身體已無大礙，不用再麻煩旁人了。&rdo;

穆謙看著這麼懂事的兒子，心裡沒得到熨帖，反而是極沉的失落感。記憶中穆桓止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該喊疼，他該撒嬌，他該以受傷為條件為自己謀福利。他該有千百種模樣，獨獨不該像眼前這樣，忍著疼，克著淚，客氣又禮貌地道一句 &ldo;勞父皇掛心，兒臣身體已無大礙，不用再麻煩旁人了&rdo;。

怎就是旁人？這種事又怎是麻煩 ？穆謙想不通。可饒是想不通，他也不能去怨誰。是他一道聖旨將人送出宮，又是他找人教習他武藝禮數學問。他變成這樣，是自己一手促成，如今自責，難免虛偽。

&ldo;父皇，兒臣有事要上告。&rdo;

穆謙斂住情緒，看一眼拂諾，發現他還是沒生出丁點要走的意思，便清咳一聲以示提醒，&ldo;什麼話待會再說。&rdo;揮退兩名御醫，見拂諾還坐的四方八穩，便道 ：&ldo;拂諾，你先出去一下。&rdo;

拂諾遭穆謙趕人，心下一愣，腳下巋然不動，嘴上沒個把門 ：&ldo;臣還要照顧太子的。&rdo;

穆桓止頭一次從拂諾口中聽得這一聲 &ldo;太子&rdo;的稱呼，不免怔怔然，看一眼拂諾，又看一眼穆謙，終於還是道：&ldo;師傅，你且先出去一下。&rdo;

拂諾總算是反應過來父子二人這是有要事相商，於是離座告辭，想著去找湯圓一同去看看那尚未化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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