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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張子文回了電話過來，李妙接起又跟他說起段存意, 張子文平淡至極, 說起他來並沒有什麼波動, 李妙有些不舒服, 但哪裡不舒服她又說不清楚，張子文也說了&ldo;可惜, 他怎麼想不開&rdo;之類的話，李妙又覺得自己太苛刻，張子文要是真當著她的面痛哭一場她也不會好受的。

說完段存意，張子文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李妙說過兩天，她喪氣得很，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一大堆感慨。張子文讓她不要胡思亂想：&ldo;你早點過來，正好陪陪我，我這邊忙完，帶你出去散心。&rdo;李妙哪兒需要什麼散心，段存意和她其實並不熟悉，她只是有些突然罷了，張子文卻真的說起假期計劃，好像明天就能成行一樣，李妙被他說得動了心，又有了些精神。

黎薇看了眼張子文的背影，手機那頭的人不知道是誰讓他輕聲細語，又哄又騙，把她晾在一邊，幸好這段時間她也修煉了些定力，不至於再心慌手顫，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盯著攤開的檔案上自己剛剛寫下的簽名，現在只要張子文簽字，他們就將正式脫離苦海。

張子文掛了手機回來，面上帶著一點歉意的笑：&ldo;不好意思。&rdo;他坐下來拿起筆，張字寫了一半卻忽然停住，抬起眼看著黎薇：&ldo;那些股份你打算怎麼辦？&rdo;黎薇道：&ldo;賣掉。&rdo;張子文放下筆，問：&ldo;賣給誰。&rdo;黎薇沒有說話，盯著他擱下的筆，張子文道：&ldo;段存意還欠了不少錢，我知道你想幫他還，這樣吧，你把股份賣給我，我幫他還債，還能還他個清白。&rdo;黎薇愣了一下：&ldo;清白？你什麼意思？&rdo;黎薇看到過那個影片，段存意工作時細緻過分，像個控制狂，每一件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件事發生他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他就不會放任，他會謹慎小心，處理得當，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幽水裡臉若隱若現，黎薇感覺要跟那張臉上的雙眼對視。

張子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不疾不徐道：&ldo;你好好考慮一下。&rdo;他態度又變，好像又不急著和她離婚了，盯著她，引誘她往下潛行，面容英俊得至於鬼魅，眼底是一片濕寒的水域。黎薇呼吸急促起來，張子文寫下的&ldo;弓&rdo;字，旁邊還留著一點空白。

&ldo;我同意！簽字吧。&rdo;黎薇高聲道，像要故意驚醒什麼，她一刻也不想跟張子文多糾纏，看他一眼都膽戰心驚。

張子文旋開筆蓋有點意外，吐出實話：&ldo;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rdo;他像是失望。黎薇拿過檔案細細檢視，邊看邊說：&ldo;你答應我的事，希望你能做到。&rdo;張子文嘆道：&ldo;段存意知道你這樣，一定很感動。&rdo;黎薇看他一眼，終於忍不住問道：&ldo;你說起段存意時不會害怕嗎？&rdo;張子文一笑，看著她不解道：&ldo;害怕？害怕什麼？&rdo;他不怕黎薇知道，段存意對他而言只是意外，他自己選擇跳下去，並不是誰推下去的。

黎薇說：&ldo;張子文，你會有報應的。&rdo;張子文臉色不變，黎薇一字一句，像在給他下咒：&ldo;我知道你現在春風得意，你覺得自己不可戰勝，你以為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間，但我相信，不久之後你會痛哭流涕，你給別人帶去的痛苦，都將返還到你自己身上。&rdo;張子文不以為意，笑道：&ldo;那個人是你嗎？&rdo;黎薇淡淡道：&ldo;我慶幸自己不是。&rdo;她背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妙在廚房看周香梅做菜，周香梅叫她出去，說裡頭都是油煙，李妙說要給她幫手，周香梅就把鍋鏟給她，結果她沒兩下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