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第1/2 頁)
許晝很慢很慢地說:「對不起,但我們可能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
文懷君握著電話,心力交瘁,你為什麼要對不起啊,明明是我先追的你,是我把你拖下了水。
至於那個關於結婚的選擇,似乎一開始就只有一個答案。
無論如何,文懷君都不會選擇犧牲許晝的前途。
去斯城理工念建築是他心心念念太久的夢想,這是必須達成的事。
文懷君當然想過反抗父命,他想要許晝去國外念書,又不希望兩人一刀兩斷。
但他清楚文厲雷言出必行的冷酷風格,在父親的陰影下,二十歲的文懷君就像只細小的螻蟻。
對於文厲雷來說,許晝只是粒小得不能再小的塵埃,毫不費勁就能捏死。
但對文懷君來說不一樣,許晝佔滿了他全部的心。
結婚物件很快定下來,是張家的女兒張笛。
張笛約文懷君出去見面,恰好文懷君正有此意。
文懷君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他們只辦儀式,不領證。
張笛倒是答應得很痛快,看得出來她也煩死了這包辦婚姻。
在文厲雷那裡,意願就是交易,談話就是談判。
文懷君說:「我答應辦儀式,但我暫時不想領證。我願意把商業目標從20億提高到40億,翻倍,我說到做到。」
文厲雷笑了,說「集團倒也不差你這麼點錢」,然後重新開價:「你結婚的儀式就在許晝走的那天辦。」
文厲雷當然知道兩人領證了才具有法律效益,文懷君這鑽空子的模樣一看就不安好心,但文厲雷也覺得這婚約暫時不能實打實地落地,因為張家近年來生意不景氣,配文家還是有些差距喃。
張笛也只是臨時拿來用一用,沒有結婚證更方便後續操作。
這些話說得太長,等文懷君講到這裡時,桌上的剩菜都涼了。
許晝覺得眼睛很乾澀,推給文懷君一個杯子:「喝水。」
文教授接了杯子但沒喝,捂在手裡捧著,繼續說:「其實我當時不是沒想過告訴你,我結的婚是假的,其實我壓根沒領證。」
「但我還是太軟弱。我怕,就怕萬一,我最後真的沒撐下去,還是跟人結了婚……我沒法做出一個不確定的承諾。」文懷君說。
「所以我想著,等我成長起來,有實力和我爸平等談話、也有實力照顧你的時候,就來西國找你。只是沒想到——」
十五年前飛機失事,許晝沒能看到文懷君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許晝聲線微顫:「但你不告訴我結婚是假的,如果我平安降落,然後我在西國和別人好了怎麼辦,你……」
「那很好啊。」文懷君輕快地說,「反正我們只在一起了一年,如果你能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重新開始,我會祝福你。」
「是啊,反正我們只在一起了一年……」許晝的語氣有些飄忽,剋制著情感:「那請問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重新開始?如果我再也沒回來——」
你就準備守一輩子寡?
「因為。」
文懷君低著頭,垂睫如鴉羽。
「因為我沒法心裡想著一個人,卻又和別人結婚。」
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口,許晝手腳發麻。
偏偏文懷君跟踩了電門似的,一說就停不下來:「我後來想過很多遍,十五年前我會不會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我告訴你結婚的事情,我們能不能一起找一條路出來。」
文懷君承認他那時太年輕,鋒芒過盛,容易衝動,從沒想過低頭。
但如果一開始,他們倆演演戲,從家長面前糊弄過去,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