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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鼓刺繡？&rdo;

我有點兒惱羞成怒：&ldo;反正，反正這宮中有人知道啊，學學就會了。身為蘇國儲君，遇事這麼大驚小怪，真是有失君子風範。&rdo;

蘇啟道：&ldo;我明天就要離開南朝了，你就不能跟我說些好聽的？否則等日後我想你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凶神惡煞的模樣，你就覺得挺好了嗎？&rdo;

我頓時停下來，抬頭看向他：&ldo;……明天？&rdo;

我有些回不過神來，耳朵裡灌進蘇啟的聲音，腦筋卻無法跟上，只看到他的嘴唇在一張一合：&ldo;我的事該辦得都辦得差不多了，父皇已經催促了。你有沒有什麼要帶的話或者書信什麼的？比如說給蘇姿的……&rdo;蘇啟叨叨的話戛然而止，聲音一下子變得有點兒慌亂，&ldo;哎你別哭啊……&rdo;

他這麼一說我才猛然覺得臉上有些濕漉漉，胡亂用手背抹了一把，然後就見到蘇啟的帕子遞過來，再然後又被我毫不猶豫地推開，最後他嘆口氣，撐著下巴瞧我：&ldo;這麼捨不得我啊？想當初你嫁來南朝，可是半滴眼淚都沒掉。&rdo;

我又抹抹眼睛，終於把臉上擦乾淨，抬眼道：&ldo;那有什麼好哭的。父皇安排我同意，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啊。&rdo;

蘇啟很快捏了捏額角：&ldo;你情我願好像不是這麼用的……&rdo;

雖然我聲稱我掉眼淚只是在哀怨早上被秦斂強行灌下的肉糜粥太難喝，導致現在嘴巴里還殘留一股難喝的味道，但蘇啟還是堅持認為我掉眼淚是我對兄長深厚情誼的真情流露，只是我麵皮薄不肯承認罷了。然後他就表示了很大的感動，感動之餘就承諾給我一年之內我肯定還可以再見到他，並且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按照以往慣例，蘇啟雖然平日裡行為漫不經心，但他既然給出承諾，那就一定會兌現。然而我還是忍不住想，這一次我得以見到他源於蘇南兩國關於邊界的糾紛，那麼等下一次我見到他，不知道又會是因為哪一類機會。

秦斂晚上回來，眼睛瞥到我手中的半拉刺繡時，我已經做好了和他辯論的準備。如果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含著似笑非笑的唇角說句諸如&ldo;真是可惜了一塊好布料&rdo;之類的話，我必定會回敬一句&ldo;你不是也不會女紅嗎，不會女紅的人就不能評論學習女紅的人，你還不懂什麼叫直針什麼叫盤針呢吧&rdo;，可是秦斂這回的表現又出乎了我的預料，他那十分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笑道：&ldo;你就這麼繡了一天？&rdo;

我說：&ldo;啊。&rdo;

秦斂道：&ldo;這是……鴛鴦？&rdo;

我說：&ldo;啊。&rdo;

秦斂道：&ldo;繡得不錯。&rdo;

我說：&ldo;……啊？&rdo;

翌日，蘇啟返程。時臨初冬，南朝都城降了薄薄的霧，我目送他在馬上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水杉林外，只留下清脆而漸滅的馬蹄聲，想起剛剛他臨別前的話：&ldo;熙兒，你得記住，你不光是父皇的女兒，還是我親妹妹。&rdo;

他說這話時還真是難得肅穆，一雙鳳眼收起所有調侃，無視不遠處神色淡淡的秦斂，握住我的手腕，神情一絲不苟。我想了想，道：&ldo;其實這沒有什麼區別吧？&rdo;

蘇啟笑了笑：&ldo;區別大了。我跟父皇可不一樣。&rdo;

我說：&ldo;好吧，我記住了。那